秦彦婉见状,先是愣了愣,旋即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当下便向秦彦棠的丫髻中间又敲了一记,嗔道:“你这会儿倒只会‘嗯’了,方才的那些话,你不是说得极顺畅么?”
“二姊担忧得太早了。”秦彦贞似是一眼便看破了她的心机,淡然地说道,“且不说两年以后,这位县中正还在不在本来的位置上,便是他在,只要我们持身立定,只要这位霍中正仍旧自夸为士子,便不该也不会睚眦必报。”
她这一笑不打紧,秦彦柔便也跟着握了嘴偷笑,眉眼皆弯成了新月儿。秦彦贞亦是弯了唇角,虽没笑出声,那颊边的笑意倒是光鲜的。
就算不弄死,赶他出青州,抑或是断绝其宦途,亦是可行的。
东风浩然,拂过空自葳蕤的天井,乱了衣袂、卷起帘幕,将残冬的最后一丝酷寒拂去,亦拂起了这整整一院人的苦衷。
但是,秦彦昭逾制、族学风波,这两件事如同一柄快刀,裁开了秦家大要的风景,让她看清了内里残暴的实际。
青州秦氏,在郡中几近伶仃无援。
至于东院的两位夫人,林氏是体贴本身的嫡女,秦彦昭他们的宦途,与她何干?至于吴老夫人,她的情感倒是因秦世芳而生的。
而即便是瞧不起,他们家却仍旧派了主母出马,打着拜访的名号,探查秦家的秘闻。这便表白,他们对秦家的态度,是居高临下的操纵,其傲视鄙视,如主对仆,再说刺耳点,便是如人待犬。
但是,转念去想,秦世芳中毒之事,至今还是扑朔迷离,左家在此中扮演的角色,非常耐人寻味。如此表情下,吴老夫人便又模糊地觉着,左家如果能吃些苦头,她亦是乐见的。(未完待续。)
一念及此,秦彦婉的心便沉甸甸地,再也没法轻松起来。
此念方起,秦彦婉的表情便沉重了起来,眉尖紧蹙,面上尽是忧愁。
她一向在苦思冥想,那位九品县中正霍至坚,到底应当以何种体例,才气将之弄死?
秦彦棠不语,只木着一张脸理了剃头鬓,那张工丽的脸上没有任何神采的窜改,让人生出一种错觉,秦彦婉方才敲的不是她的脑袋,而是木头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