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吴二人闻言，尽皆垂下眼眸，不再说话了。
听了她的话，秦彦雅几人却皆是身形未动。
只是，那一丝光彩，终是不及遍及她额上的阴云，因而，她的面色便有了一种极度的不调和，像是被两种情感拉扯着，难以分出孰轻孰重。
此事不管对错，终是秦家的不是，启事无他，唯势弱尔。
秦彦婉所跪的位置掉队秦彦雅一步，此时她便微微抬了头，轻声隧道：“毕竟未曾好生待客，太祖母还是罚一罚的好。”
“四娘，勿要再说了！”林氏忍不住出声道，话声未落，她的视野便扫向了秦素，语气中含了实足的怨怼：“此皆是六娘惹的祸，与我儿何干？”
“姒妇忧愁过分了。”她语声淡然地说道，信手拂去了裙摆上落着的一片飞絮：“左中尉在郡中运营多年，岂是一个小小县中正能撼动的？此事该忧心的，还是我们西院才是，姒妇倒是杞人忧天了。”语气似是安慰，却又含了一丝讽意。
秦彦雅亦仰开端来，看向太夫人，语声诚心：“事情既出，秦家总要有个说法才是。”
这般想着，她便将视野转向了前面，秦彦棠与秦素二人，便跪在最后的位置。
那一刻，她衰老的面庞上，有着深切的无法，却也掩不去那一丝模糊的高傲。
既居下风，则必须给身居上风的霍家一个交代，不然就真是往死里踩了霍家的颜面了。
如此一想，太夫人的神情便更加温和起来，浑浊的眼眸中，泛出了一丝非常的光彩。
“虽说是浮滑，只是，获咎了她们，也毕竟是……”吴老夫人终是放不下心中忧愁，语声游移地说道。
究竟上，自从霍夫人携女分开，秦彦雅等一众女郎跪地请罪以后，太夫人的表情，便始终处在如许一种冲突的状况中，时而心焦，时而欣喜，时而又觉胸中块垒难浇。
秦彦婉见林氏气得脸都青了，心底里叹了一声，膝行两步上前，与秦彦雅并肩跪于太夫人座前，仰首说道：“太祖母，事情已然产生，非论错的是谁，此际究查也已太迟了，还望太祖母三思，顾及我秦氏家声，择一万全良策，勿要高举轻放，以免落人话柄。”
“……小雅，你方才是说，那霍家的大娘子，竟有辱我青州秦氏之意么？”她语声沉沉地问道。
若秦家只罚几个庶女，实在毫无诚意，说出去也有只能惹来旁人“对付了事”的群情。
太夫人闻言，面上微有些动容。
秦家积弱多年，不想却教出了如许一群有见地的女郎，若说心无震惊，那是不成能的。
不管几位长辈如何，秦家的长辈们总算还是同心的，士族的风骨亦未曾缺了去。
太夫人闻言，神情微怔，复又怅惘，看向秦彦婉的眼神中，含了一丝淡淡的心疼。
这个嫡出的重孙女，老是如此晓得大义，这让她更加地不忍重责了。(未完待续。)
只是，秦彦雅这几个嫡女，她倒是有些舍不得罚的。她们的名声只能好、不能坏。
整件事的过程秦彦雅方才一字未落，全都说了个清楚，很明显，秦素才是那第一个出头的人，若不是她抢先对霍亭淑不客气，又如何会惹出这些事来？此际见秦彦贞要挡在这个外室女前头，林氏自是又恨又急，便有些口不择言。
高老夫人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心底嗤笑。
高老夫人嗤笑了一声，神情更加挖苦，视野凝在了那一片被她拂去飞絮上，语声悠然隧道：“姒妇说得对。只是么，这荣我是一点没瞧见，若说损么，阿芳向来都是舍得娘家的，倒真是能损则损。”越说到厥后，语中讥意越是光鲜。
“好了，孩子们看着呢。”太夫人提声说道，语气并不峻厉，语罢便向两人各看了一眼，神情淡然：“地下跪了这么些个女郎，你们做祖母的不心疼，我这做太祖母的，尚自还心疼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