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每一字都像是带着冰碴子,听得民气底发冷。
吴老夫人亦是面色安静,接口道:“此言甚是,我们且先放心,勿要自乱阵脚。”
此次议事,人到得很齐,除卧病在床的秦彦端外,余者皆来了,便连一向被禁足的秦彦柏与秦彦梨兄妹,亦鲜明在列。
几位老夫人毕竟是经历过颍川当年的大灾的,不比平常妇人,此时皆是非常平静。
少年温温一笑,负了两手,一面四顾而望,一面便道:“说罢,可有甚么动静。”
秦家在广陵郡有好几片茶田,便离着江都县不远,正由林氏统领,江都失守的动静便是那逃离茶田的管事飞报返来的。
太夫人的神情却很安静,闻言只点了点头,安然隧道:“如许安排很安妥,我们便等动静就是。”
细嫩的手接过花儿,那张清秀的小脸已是羞得红了,低了头,呐呐隧道:“多谢郎君。”
仲春十八日,江都县失守的动静,终究传回了秦府,倒是比秦素猜想的还要早了几日。
略清算了一番,秦素便踩了木屐,踏着漫天微雨,前去东华居存候,复又转去东萱阁晨定。
麻衣少年笑了笑,俯下高挑的身子,凑向她耳边低语了几句,那洁白的衣袖与袍摆,携了少年男人特有的气味,便覆在了那一袭青裳碧裙之上。
翌日恰是寒食骨气,秦素清晓起榻,推开窗扇,却见院中草叶坠露、花木含愁,半空里飘飘洒洒地扬起了一片细雾,倒是春雨著人间。
东院一行人来至德晖堂时,却见明间帘幕高挑,廊下仆人肃立,竹屏里影影绰绰好几道人影,还传来女子轻柔的说话声。
“玩皮。”着麻衣的少年温润地笑道,伸脱手,掌心托着几枚完整的樱花,语声清和如水:“晓得你喜好这些,这是在水里拣的,很洁净。”
秋色正浓。
林氏闻言噎了噎,到底没敢再说甚么,嘟囔着低下了头。(未完待续。)
却也舍不得就这么避开,只得红透了一张脸,垂着睫毛听着。
菀芳园外的一处角门,一只白净细嫩的手,伸手接了一枚花瓣,放在鼻边轻嗅。
世人在东萱阁陪着吴老夫人略坐了一会,吴老夫人便起了身,语声寂然隧道:“本日阖府议事,你们随我去德晖堂罢。”
秦素举眸看去,却见钟氏面色阴沉,高老夫人眉头蹙起,二人皆是一脸的寂然。
秦素瞥眼看去,蓦地心头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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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几座茶田罢了,子妇执掌馈爨多年,如何还是这般不经事?”高老夫人冰冷的语声传来,让秦素立即回过了神。
不知西院是不是又出了事,她现在最担忧的,还是秦彦昭那边。
与宿世很不一样。
太夫人神采淡然,状若未闻,一旁的钟氏却抬起了一只手,端起案边茶盏,蹙着眉心啜了一口茶,眸中隐着几分忧色。
犹记宿世,便是在德晖堂等动静时,林氏因失了茶田便一向长叹短叹,还曾是以被太夫人怒斥过,说她不及钟氏慎重。彼时的钟氏但是面色泰然,纹风不动的,全不似本日隐忧重重。
不知不觉间,少女微阖了双眼,害羞带怯,似花沾轻露。
“哦?”麻衣少年温润的脸上,划过了一丝冷然,旋即却又是平常暖和的模样:“既是如此,你得空替我找些东西,我有大用。”
东风管自吹拂着,掠过那几树残落的樱花,卷起柳絮如雪,逐向人的发鬓与衣带。
西院的人来得要晚些,世人皆坐定后,那廊下才响起一阵木屐整齐声,随后是小鬟通禀的声音传来,高老夫人与钟氏抢先走了出去。
“恰是。先不必慌神,且自等上一等,说不得便有好动静传过来。”高老夫人将一只手搁在凭几上,渐渐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