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葵面色微白,低低地应了一声是。
“那里不敢当,我看你当得起呢。”秦素笑着打趣她:“我三兄若见你如许,必也欢乐。”
语罢秦素便起了身,行至榻边翻开暗格,自此中拣出一枚青锦缠金线的香囊来,递给了阿葵:“喏,这个赏你,你戴在身上罢。”
秦素倚窗坐了,凝了凝神,便随便摊开了一页经卷,假作读经,一面便堕入了回想当中……
星光清浅、月色撩人,只是,这星辉与月华再是朗洁,亦终不能令这房间敞亮起来。
她行至东次间,向那书案前坐了,托着腮,望着院中被落日染成金色的翠竹,苦衷重重。
秦素便笑道:“也不是甚么大事,前几日我路过丹井室旧址,见着了一个穿淄衣的带发僧侣,倒是挺奇特的。妪如有暇,便去外头问问那些侍卫们是如何回事。他们平素爱在观中走动,动静通达,想必晓得些甚么。”
“崩”,某座府邸中,一间灯火幽微的房间里,收回了一声琴弦断裂的轻响,似是惊破了这一室的沉寂。
“上京地动?人手俱无?”冰冷世故的语声响起,尾音处悄悄一挑,似半空里抛出了一根冰线,直探进人的骨头缝里,说不出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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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咧开了嘴,似是在笑,然那清透如水的眸子里,倒是坚冰般不成熔化的冷意。
阿葵诚惶诚恐地将香囊系在了衣带上,秦素便向她摆布打量了几眼,笑吟吟隧道:“我在孝中,不成用这些东西,看你戴着也是一样的,很都雅。”
阿葵拿钗的手一抖,木钗几乎落地。
“带发的僧侣么?”李妪说道,眉眼一派安静,乃至还含了些许笑意。
秦素笑道:“赏你的你便收着,你做得好了,今后还会有赏。”语罢又向她的衣摆一指,“挂上吧。”
秦素的手里捏着她们的身契,对于这位真正的仆人,李妪是不敢有涓滴懒惰的。
房间里暗了下来。
秦素在镜子里瞧着李妪,心头微微一动,遂笑道:“我方起来,歇会再用晚食罢,倒是有件事,想请妪帮个忙。”
周遭总算是平静了下来,没有了窥视的眼神,秦素那一向绷紧的心弦,亦在此时放松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