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远点应说道:“确乃人生一大憾事,雁羽门的雁门一喉刀,家师曾连声夸奖,说其乃刀法中绝精招式。可惜白某晚生了几年,如果能再早上几年,定要切身尝尝这雁门一喉刀。”
白瓷杯内满了一杯,举杯敬向白泽远,钟良金豪放笑道:“白大人,钟某在此先敬你一杯。”
将酒菜设摆在紫薇园中,看着薇景饮着纯酿,甚是悠惬。
依了白泽远的年事,燕归南他自是不识,甚是名号也不见着听过。可凭了燕归南当年名号,白泽远的徒弟却必然晓得此人。因了大雁排行,记起这曾经称霸川西的雁羽门门主,白泽远此询倒也顺景顺意。
二人婚事往近了说,白泽远家室名誉那边配不上钟艺凌。往远了说,若能成了同天下第一神捕的婚事,对霸枪门来讲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功德。远近细辨,此事利好,且知女儿又钦慕于白泽远,身为人父的钟良金自也就一心忙策,望可借此机遇凑成这一桩美事?
问天在叫花堆里但是探明的,钟良金和燕归南曾有过命之情,燕归南对钟良金更有拯救之恩和搀扶之惠。滴水之恩尚且涌泉相报,更何况拯救之恩和相持之惠?
妙手闻强,何人不想与之较比?白泽远此感本是江湖豪侠皆有之事,怎奈自打他因大雁南归记起燕归南后,钟良金心中较着多了事。心内有事,话自没法畅言,又浅聊了半晌,二人这才散了。
似偶记起,顺势一询,这话绝无半分不当之意。耳边突闻白泽远这一问,正筹办举杯喝酒的手略稍一顿,稍浅一顿随后再度杯举饮尽,钟良金说道:“燕归南之名川西何人不知?十五年前武林大会燕大侠名震江湖时我霸枪门还不太小帮小派。只是燕大侠钟某虽识,却无缘与之交友,倒也是人生一大憾事。”
闻后再度朗笑,钟良金道:“承蒙白大人看得起钟某,只是这花色之事上却非钟某自谦,而是这满园的紫薇花本就不是钟某培栽。”
这一次的喝酒之处设在后院园中,霸枪门的枪法虽走刚猛之势,可这园中的花色倒是温婉淑贤。大片紫薇在院内绽放,夏色未尽,紫薇甚是艳娇。艳红的粉缀点在翠色当中,紫俏的花嵌包着似球的花苞。红红粉粉,紫中夹白,满色薇景,煞是都雅。
凭了白泽远的品德以及不凡的边幅,另有办事风骚,那些养在深闺朴重怀春的小女子只怕极难见之而不生情素。钟艺凌对白泽远已生钦慕,这一点只要眼明之人都看得出来。
像是偶然下的话询,实则也是直白了当,家有待嫁闺女的钟良金此番笑询究竟何意,白泽远怎能不知。当即心内哼了冷,白泽远叹应笑道:“刀尖子来,刀风里去的,谁家父母敢将女儿许配给白某?不过是孤家寡人罢了,一人倒也由性。”
此话掉队,钟良金顿是大笑,伸手捋须,钟良金笑道:“白大人谬夸了,钟某不过一介粗暴武夫,只会舞枪耍棍的,哪是甚么雅性之人。可不像白大人,文韬武略无所不精,才是真大才者。”
钟良金笑道:“看来白大民气里已有测猜,不错,恰是小女。”
霸枪门无事藏隐,白泽远和离上殇说甚么也不信。倘若钟良金无事坦白,为何先前白泽远与之喝酒时设局暗探,问了钟良金此生最过命的知己有谁,可有与人义结金兰之时,于燕归南他一字不提。
为人父者谁不肯听到旁人赞夸本身的孩儿,白泽远这番言语,自叫钟良金听得心甚舒爽。连着叹摇了头,接连说了几句“那丫头不争气”,钟良金这才浅作一顿,随后问道。
明显有着过命的友情,可在十几年后雁羽门落败,燕归南失落,对于这位昔日的兄弟,钟良金竟全忘之脑后。那日同白泽远举杯畅谈时,他说了很多江湖上赫赫驰名的侠者,却偏生没有这昔日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