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子……你……”娟儿气得说不出话，一顿脚，掩面跑出门去。山子追出门，气呼呼地喊道：“你的竹篮！”
“娟儿姐，你来啦？”两个男娃的兴趣因一个女娃的参与停止，山子内心觉着遗憾，他立住脚，内疚地搓着双手。铁蛋也意犹未尽，瞅娟儿一眼，低头持续拾掇兔子。
“山子，起来吃点饭！”秦孀妇走进堂屋，娟儿搁动手中的抹布，跟了出来。
“哎！一言为定啊！”
“山子，你们干啥呀？搞得血腥腥的！”娟儿挎着竹篮跨进院坝里。
“姨，我奶奶……她升天了！”山子哀思欲绝，哭道。
每日上山，山子都要扯一种草。铁蛋不解地问道：“山子，你扯这干啥？”
“铁蛋，看你还笑话我！”山子伸手挠铁蛋的痒痒，铁蛋提着剥了半张皮的山兔子，两人一前一后，在院子里追逐。
“这是一味草药。我的学费就全希冀它了！奶奶说，只要读成了书，才气走出这穷窝窝……”山子目光了望远方，内心暗自发狠。
“铁蛋，你太能了！转头也教我套呗！也许攒学费更快当！”山子一脸镇静。铁蛋一把拎住兔子，脱手清算它。回道：“行啊！山子，你不是有宝贝么，还愁学费？”
“啥呀？你还信不过我？给我瞧瞧呗！”铁蛋挠着后脑勺，一脸猎奇。
“山子，给！”娟儿把碗塞进山子手里，蹲在一旁守着他。见山子不动筷子，她急了眼，伸手拽他的衣角，道：“你倒是吃呀！今儿我就守这儿了，非得瞅着你吃完了不成！”
“咋？不欢迎我？那我走了！”娟儿搁下竹篮，扭身欲走。山子上前两步，喊道：“娟儿姐！你……你今后别再给我送东西来了。我有吃的！”
“哎！我明白了，转头我多给你套几只山兔子。来，搭一把手，扯着它的飞毛腿！”
秦孀妇送过来几把挂面，十来斤大米，十来个鸡蛋。她对安抚山子道：“山子，你奶奶走了，可这日子还得过哪！姨给你匀了些东西来，先拼集着过呗！这路啊，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你可别想不开！啊？”
这会儿，山子昏睡在他背上，贰内心腾起一股莫名的亲热感。他想：山子是个本分娃子，与他交朋友，许才算是个好人！爹娘不是常唠叨：“你跟马栓儿混个啥？浑身油亮，全部一‘叫花子’！瞅人家山子，衣裳向来都是干清干净、整整齐洁，学习好，人又斯文。你如果有他一半，我们睡着了都笑醒咯！”
“我……唉……”山子用筷子挑起饭粒，往嘴里送，泪水不由自主滚落下来。娟儿心中对劲，却见山子落泪，不免顾恤，低语道：“别哭！瞧你那点儿出息，哪儿像个爷们儿！”
“姨……哪儿能呀！”山子面红耳赤，像个害臊的大闺女。
“啥？昨儿不还好好的么？我还遇见她在地里掐葱哪！”
铁蛋爱不释手地抚摩着，俄然叫道：“山子，这儿另有字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