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谟翰口气冷厉，软硬兼施，见章钺仿佛吓得脸都白了，对劲地点点头，又向矮壮管事说了几句甚么，就不再理睬二人了。
这下章钺内心大急，本来还想着与那些被抓来的青壮呆一起，好动他们一起逃窜，看来这个设法不建立。偷逃打算要泡汤了，随军走一步看一步吧，这也太被动。
不过他却现，高谟翰的亲兵们都是精骑，根基不带辎重，只以四周劫掠来的牛羊做军粮，同时还带了一些熟肉干、奶酪、奶酒，以及战马所需干草豆料备用，也并没甚么大型东西。只要轻兵器，如刀枪箭矢照顾了很多。
到了下午，伙房五十来人还是屠宰牛羊牲口以备晚餐，忙得团团转。章钺内心挂念着事，借口葱蒜用完，没有烧菜佐料，找矮壮管事申明，想带张大、何三去村中找找。
何三看了把守事壮汉，肯定他听不懂，这才谨慎冀冀道：“何止是凶横，残暴得很呐！我就亲目睹他用连枷将一个老丈一枷捶死，脑浆溅了一地，可吓人了，你切莫在他面前胡说话……”
“甚好！某家府上不缺屠夫，但厨艺高的却没几个，你若好好做，待去了莫州，准你购买地步安家，若敢起坏心……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听明白了？”
“他说……他说高将军要见你，你可得谨慎些……”何三一脸不成思议，尽是担忧的神采。
“我们找个借口跟上去，看那些乡民被押去哪儿了？”章钺看着何三小声探听，心中猜想：这四周应当有个虎帐，那些乡民集合关押后，能够会被送走。
青壮全被反绑了双手连成一大串，低头沮丧地在前面走着，小孩惊骇的哭闹，妇人吓得神采惨白，在人群中瑟瑟抖。
本觉得只做高谟翰的炊事，哪知矮壮管事又让他帮手，做三百亲兵的炊事，以及行军干粮，章钺又不敢回绝，还得笑容相迎，内心憋了一口老气。
等等……我能想到这个，高谟翰可不傻，会不会玩甚么花腔？这呆在他身边做私家厨子，想逃窜那的确找死，除了千方百计奉迎他，仿佛没甚么好体例。刚强的老爹啊！真是把我害惨了！
辽国多是以契丹贵族为官，很多都是粗鄙武夫，大字不识一个，不善于管理民政也就罢了，契丹人又特别放肆，以征服者的姿势横征暴敛，肆意凌辱虐杀汉民，燕云十六州的汉民皆处在水深炽热当中，每年都大量南归的逃户，而边疆藩镇又很不给力，乃至如此悲剧比年上演。
章钺进门一眼就看到堂上正中的矮几后，坐着一名头戴卷檐皮帽，身着玄色礼服的壮汉，应当就是高谟翰了。但长得皮肤白净，面相儒雅，年纪也就五十来岁的模样，并不显老态，完整不是之前想像的那样，如何看也不像是个吃货。
章钺只好与张大两人一起扯了半篮子葱蒜，正要往回走，忽听村口官道那边哭喊声震天，就见百余辽骑在前带路，中间是几百名男女老幼乡民，排了长长的一队，前面数百辽骑马背上挂满了掠取来的各种财物，肆意挥动马鞭，抽打人群取乐。
“回将军的话，小民只是个屠夫，也能勉强下厨……”不想这高谟翰的河北方言说得很标准，章钺面露不测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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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凌晨，天气还是乌黑一团，伙房矮壮管事就拿着鞭子大吼，将他们从杂物房里赶了起来，然后指手划脚，让他们搬开东西，这是要清算行装筹办走了。
“这狗肉羹确切烹得不错……你是酒楼的厨子？”高谟翰打了个饱嗝，意犹未尽地放下白瓷碗，目光看向章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