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车跟着下了缓坡,前面又是百多辆载货马车,一行人顶着凛冽北风向北十余里,远远见一条宽广的河道横亘在面前,河劈面有一群看着尺来高的人影在闲逛,仿佛是等着驱逐的。
“不……某感觉不平常,不信等进城时你再看,必定有很多!”皇甫继勋是武官,他是一眼就看出来,这仿佛是一支营地核心巡查的小分队。人家轻骑就有这么精美的设备,想想真正冲阵的马队,那该是多么样的设备。
“这北方下雪虽酷寒,也不过如此,老夫还能赶路,你们唐使若要逗留请便!”马车内传来一个衰老的声音,回了一句便没再开口。
午后未时,积雪熔化后泥泞的官道上,一支宠大的车马队满载着货色,在数百红袍黑甲轻骑的保护下,艰巨地翻过一道缓坡。好鄙人坡的路是顺山势斜向延长,上百辆大车的车轴收回一阵阵吱呀的欢叫,倒也没呈现翻车的事。
目睹车马队顺城郊往北而去,县主簿追上来喊道:“担醒诸位一声,宜在城郊渡灞水西行,不成往北!”
可他明显不懂西北军兵士,那军官也底子不买帐,挥手大喝一声,五十骑兵士打马小跑,齐刷刷地探手肩头拔出一根小铁枪高举在手中,呼呼呼地一齐投出。就见空中黑影飞舞,疾如流星般飞落过来,卟卟卟地落地倒插在车马队前空位上,刹时就构成了一道弧形栅栏墙普通。
“怎会如许?真是古怪了……”潘佑大为吃惊,面前的军队给他的错觉感实在太强列,仿佛不是来了关中,而是到了异国他乡。
兵士一听,拉转马头小跑到前面官车前,大声问道:“元公!你老身材好些了么?可他娘到蓝田啦,若要过夜但请说声!”
“敢情这位是唐使吧?蓝田小县恕不欢迎外宾,请验讫关防过所方可通行!”主簿不卑不亢地回道。
前面的车马队开端转向,潘佑立马原地,见那小队长又是呼喊一声,率先打马过来,人在马背上探手抄起一支直立在泥地上的小铁枪就跑了。前面兵士成队跟上,大家拔枪侍从而去,仅剩泥地上一长串的小枪洞。
“兀那军士,好生无礼!没看到这节旗吗?我们是江南来的使者,欲到永兴军城谒见秦王,速速告诉你家将军前来驱逐!”潘佑恼火地喝道。
话音未落,就见一小队约五十名游骑打马小跑过来,顿时兵士装束有些古怪,清一色的头戴范阳笠普通有边檐的铁盔,茶青战袄,背心加护肩式的简便幽黑细鳞甲泛着乌光,内里又着了一层皮甲背心,上面左腰弓囊、弩机各一具,还暴露半截带鞘的长柄腰刀,右腰下则挂着箭壶。右大腿处一串小皮郛另有六支短匕小柄。最惹人谛视标,还是后背那六支倒插的小铁枪,枪杆枪头浑然一体的乌黑,只要枪尖散射着寒光。
潘佑转头一看,还真有一块黑漆木牌写着白漆字:虎帐重地,无令者一概不得靠近!擅闯者立斩!
待兵卒保护着货色车马队畴昔,四驾官车跟着爬上了缓坡,车厢四角都插有三角杏黄旗,显现着这群官员非同普通的身份。
“不好!这是雄师会聚之地……”副使皇甫继勋是南唐大将皇甫晖之子,清流关之战时为赵匡胤所杀,作为武人倒是对军事非常敏感。
潘佑惊得目瞪口呆,他虽是文官,这下也看出来了,对方如果再靠近一点投枪,不管是人和马,有没有披甲的,一枪都会透个对穿。
“快走快走!可向西行!不然,格杀匆论!”那小队长大喝道。
“如何会是绿袍呢?莫非这是秦王殿下的卫队?你看那设备真他娘的好……”皇甫继勋打顿时前,扳动手指头数道:“及膝的皮靴,绿棉袄礼服,简便细鳞甲、外皮甲各一套,刀、枪、六支小枪、弓、弩、六支小匕,外加马具这一套,这算起来可得很多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