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大长公主也看到了,神采更加迷惑,语含责备:“陛下,你好端端地将这东西取出来做甚么?巴不得天下人都晓得皇室的胎记长如许?好叫人冒充么?”
景渊一向被奉告本身就是隆昌帝的儿子,他的母亲就是先帝的贞妃楚妍,也自小晓得本身身上有个角龙形状的胎记,乃是皇族血脉的标识,需求谨慎埋没不为人知。但他如何都没想到,这个胎记竟然和谢凝身上的不一样。
“此事不过是一场曲解,都是慎之心急则乱胡说的,朕已经好好地罚过慎之了,皇姑姑存候心。”谢凝忙安抚道,“皇姑临时莫悲伤,眼下还是将汝阳王之事摒挡安妥,铭之之事,容朕过后措置,如何?”
谢凝脸上还带沉迷惑,好笑道:“你这妮子,怎的病急乱投医起来?朕与芷儿不能给人看胎记,莫非容华姑姑便能么?”
伴着陆离的沉喝,翊卫敏捷行动,全都从两侧冲上来围成半圆将丹墀之上的位置庇护起来,两其中郎将当前,孟季衡喝道:“景渊,你这逆贼还束手就擒?!”
“免礼,赐座。”谢凝叮咛。
而如果容华大长公主证明景渊的胎记是假的,那凌迟之罪就会落在景渊身上。景渊不但会落空汝阳王的爵位,汝阳王府不但会绝后,更会落得个“企图混合皇室血脉、图谋篡位”的罪名。一个不好,只怕前代的爵位都会被剥夺。
陆离的手却如影随形,再一次抓了上去,紧紧地扣住他的肩膀,声音徒然森冷起来:“传言中王爷不是一心礼佛、醉心书画么?如何现在竟是一身技艺?景渊,你在宣政殿上撒泼,可知这是犯上反叛之罪?”
谢凝也明白过来了,点头道:“如此,便请三公前去,请容华姑姑来吧。”
太后与女帝都说皇室的胎记是无角的螭龙,而不是景渊背上那有角的角龙,按理说,口空无凭,皇室血脉这等大事,是要目睹为实的。只是现在这“证据”的位置过分难堪,女帝背上的胎记,除了太后谁敢要求检察?满朝文武,除了女帝身边奉侍的女官,就只要太尉陆离一人见过,但是陆离是女帝的人,说话天然是向着女帝的,其言语中有几分实在,有待商讨。
“陛下,你听听,可不就是我说的那样么?这事太后必然也晓得!”容华大长公主又转头问道,“是吧,太后?”
“当然一样了,这不是半年前就认过了么?如何?现在另有人思疑你的血缘?当真是岂有此理、大逆不道!”容华大长公主顿时大怒,目光望向景渊,喝道:“将他身上的衣服给我扒了!我倒要看看,他凭甚么敢自称是皇室血脉!”
这宣政殿上赐座还是头一遭,群臣内心都惶惑不安,谢凝却还是神采如常,端起茶尝了一口,浅笑道:“嗯,不错,诸位爱卿都尝尝,这是本年新进贡茉莉花茶,小十七特地命人从江南快马送来的。”
太后也点头道:“不错,确切如此,皇族的胎记,母亲是不能传给孩子的。”
“可月余之前,铭之俄然就单独回家了,身上还带着伤,后代都是母切身上掉的肉,我可担忧死了,追着铭之问了好久,铭之就是不说。好说歹说,哭得我眼泪也掉满几缸子了,铭之才终究说,因他背上有个胎记,太尉思疑他便是给您下毒之人!”容华大长公主说着哽咽了,以袖拭泪道:“铭之这孩子是率性娇纵了些,但他对陛下您极其恭敬,将您当作亲姐姐般敬爱着,如何会给您下毒呢?”
景渊顿时一惊,回身欲躲,陆离却一手扣着他的肩膀一手五指如爪,嗤啦一下将景渊背上的衣服抓破了,暴露他背上的胎记来。白净肤色上的角龙与乌黑宣旨上的螭龙两相对应,如同李鬼见李逵,讽刺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