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朕的史官每天都在作死 > 第1章 【新来的舍人】
齐昱尚来不及翻开第一本奏折,内里竟又报上一道火漆的文书。
“温舍人,爱香?”齐昱一边拿起御笔点朱,一边问。
温彦之木然地提起笔,字字顿挫地弥补道:“金银不动其本,乃为史也。皇上,此后之事,微臣还是会据实记录的。”
温彦之接了周福赏的一盘子碎金子,只觉沉甸甸。
温彦之端端方正地又跪下,板正地说道:“回禀皇上,此乃内史府纸笺的香气,并非微臣身上的。”
齐昱奇特:“左舍人畴前,也没有过此香。”
呜呼此生,自求多福就是。
竟然有人拿了犒赏还敢当着天子的面点钱。
过了半晌又叮嘱周福:“封赏之事,让礼部瞧着多添一些罢。”
温彦之愣了愣,一时健忘要伸谢,待想起来了,当即伏身道:“微臣谨代内史府,谢主隆恩。”
常事君侧便会晓得,今上这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比之先皇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平常斥责两句,倒还无甚大事,如果惹他笑出声来……
他十六岁起呆在关西军中,长在行伍之间,是简朴惯了的,夙来也不喜在大殿上熏花笼,顶多散些草木气味,这是身边内侍、宫女大家都晓得的事情。
齐昱道:“赏。”
瞧这任务推得,多洁净。齐昱挑起眉头,目光向他中间移了一格:“唐太保,现在有何应对之法?”
活久了真是甚么都能见到。
……
工部郎中徐佑是客岁的榜眼,文章写得好,人也甚诚恳,只是心机不活泛,故御笔点他进了工部做主事,想让他历练一番。谁知两月前,前郎中恶疾去世,此生运气尚好,顶替了郎中之职,跑腿之事并未曾做过。
淮南果然决堤发大水了。
坐定以后,他细心数起了盘里有多少颗碎金子。
大寺人周福道:“禀皇上,左舍人昨夜里突发胸痹,在家中过了身,本日吏部会拟好新的舍人遣来。”
倒不是想起了先皇礼贤下士、君臣嘉话之类,而是想起了先皇临终前说的一席话,讲的都是代代天子的交心之句。
此人吐字清透,声音如撞玉般,一听便是个知书达理的年青人。
默契……
呵呵。
周福和蔼道:“温舍人,您可坐在那边屏风后录事。”
张尚书已经快背过气去。
不知这温舍人,究竟有没有这根筋。
齐昱皱了皱鼻子。
内侍、宫女鱼贯而入。齐昱如常地盥洗一番,不经意抬眸扫视,却发明少了小我。
口气非常驯良,仿若一点点肝火都没有,可此中的冰冷,却叫人闻之砭骨。
“温舍人,”齐昱驯良地出声,“但是嫌朕赏的不敷?”
齐昱不由有些好笑,这就记上了。
能送来御前的人,各部都是查了一遍又一遍,故齐昱也懒得再体贴他来自何方,是哪一年的进士,点了点头,董谦便自发退下了。
他身后跟着的人已跪下了,此时伏身道:“微臣内史府温彦之,拜见皇上。”
可神采上,还是是波澜不惊。
天子自有天子操心的事。
温彦之顺着他手指方向一看,点头谢过,便悄悄地挪到了屏风后。
美士为彦,他倒也当得起这个名字。只不过……
一百三十八道刀光齐齐落下,划破寒冬凛冽的北风,晃得人面前一花。
人群连连后退了几步,恐怕脏了本身的脚。
工部的张尚书昂首瞧了他一眼,像是很不能苟同。
“禀皇上,是微臣。”温彦之回道。
轰。
周太师沉声道:“禀皇上,六月以来淮南伏汛几次,河口堤坝偶有小决,皆因弥补敏捷,并无大碍。臣等日前已催促沿淮各地谨防暴雨,万没推测此次汛情凶悍,臣等无能,望陛下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