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朕的史官每天都在作死 > 第8章 【给朕也下一碗】
齐昱指着那汩汩冒泡的水池:“不是活泉还会冒泡?”
齐昱望着面前影壁上描画精美的寒梅与题字,不由感觉……
泥炉虽关了火,近旁却仍然有些热。天没甚么风,一层薄汗拢在那白痴的额头上,就连耳朵也似染上了脸颊的微红,变成粉色。
几不成见地,温彦之的嘴角,出现一丝贫寒的笑,他直身跪下,神情并无波澜:“皇上圣明,早已晓得启事,微臣说与不说,已无别离。”
齐昱笑道:“亦是朕未提早知会你,免罪。”
温彦之将瓷碗盖在纱布下,答道:“回禀皇上,家母送来的厨娘每日做菜过量,微臣一人未免华侈,便拒了,现在只一老伯每日来浣衣扫洒,故庖厨之事,微臣不得不为之。”
齐昱转头看了他一眼,“果然能做出这般物件?”
温彦之站在旁侧,闻言答道:“周公公谬赞,都城此处三坊地质分歧于其他,京兆司已勒令严禁钻取活泉,微臣不敢擅专。”
甚么鬼吃法。
做面是门学问。齐昱虽是天子,却向来都晓得。
这无惧的神情,是齐昱料想当中。
温彦之道:“回禀皇上,微臣鄙人,坐在园中偶尔听闻,隔壁孩童想要个会唱戏的宝箱,因而便想尝尝可否做出,现在尚未胜利。”
温彦之兀地昂首看向齐昱,那眼神清澈到要滴出水来:“微臣饭食粗鄙,不敢奉与皇上。”
为何写实录时,对朕就没有。
“若皇上不弃,微臣重新为皇上做面。”
齐昱挑眉看着温彦之,饶有兴趣,“温舍人,读书人不该避讳庖厨之事么?”
温彦之此处一贯是极少待客的,更别说是接驾。此时齐昱无端站在院门和照壁间窄窄的当口,一身伟岸英挺的帝王之气,忽让他感觉本身这院子有些小。
这温彦之比起都城里多数的纨绔来,倒是个实在俭仆的人,可见温久龄育子有方,操行上亦比得起他那两个在处所仕进的兄长。
想不到常日呆愣呆板的温舍人,心内另有这等柔情怜悯。
齐昱的目光,虽带着一贯城府极深的笑意,却像是能够看破他似的,寂静,却锋利。
温彦之便又站直了,小声道:“微臣谢皇上。”
为了个孩童的玩耍之物,竟还空口讲起了大话。
这闲适与淡然,竟给这白痴的神容都添了份悠悠的灵性。
齐昱非常唏嘘。
“甚好。”
温彦之终究还是跪下:“微臣不敢。皇上容禀,微臣已在面中……和入了……苦瓜泥,恐分歧皇上胃口。”
院子正中的石桌上放着一把小葱和一根苦瓜,中间有个蒙着纱布的大瓷碗,周边散落了些白面,一个泥炉煨在中间,上面的陶罐像是刚烧下水。
实则他也明白,一国之君不会单单跑到本身府上问问家常吃碗面,今上总有端庄的事情,要细细地问他。
“烦请温舍人,给朕也下一碗。”
温彦之道:“禀皇上,微臣在池底牵引了竹管,再将竹管折回池中,池水因压力而经木管活动,构成泉泡。宫中的三花瀑便是用此种道理,将池水变成假山上的瀑布,《东坡志林》当中,称这竹管为唧筒。”
齐昱莞尔。
一旁的空位上有个做了一半的木头匣子,一把小矬子放在内里,四周散落着很多手雕的齿轮琐细。西厢的廊柱上钉了一张图纸,画出了匣子当中拟用的木座等,以证屋主每日都在悉心研讨。
如此洗手调羹,谁会信他是鸿胪寺卿家的公子?
“那进内史府,也是温舍人不得不为之?”齐昱支着头,俄然问。
温彦之微微一愣,可没等他开口,齐昱又笑吟吟道:“温舍人可得好好想想,倘若在朕面前胡说,但是欺君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