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朕的史官每天都在作死 > 第7章 【听起来好谦虚】
周福要上前拍门,却见院门当中吊了根红丝编织的绳结,仿佛是要叫人拉的。
周福一凛,领命去了。
温彦之大梦方醒似的,赶紧拉开了院门,将齐昱周福迎了出来。
状元。
齐昱唇角的笑意渐深,看着温彦之伏下的后背和他戴着乌纱帽的后脑勺,怪道:“既是工部统领之事,你一个小小内史,又为何对水利之事知之甚详?”
望着温彦之缓缓走出御书房的背影,齐昱的双目微微眯起,直到那沙青色的身影消逝在宫墙后,才渐渐收回视野。
——增大水流之力?
周福道:“皇上容禀,实则温舍人未入仕前的案底是记在鸿胪寺温大人名下的,尚需知会礼部与鸿胪寺,吏部只得明日再送来,故此处还只是温舍人入仕后的案底。”
初掌宫灯的御书房里,周福将一沓案底放上了齐昱的案台。
何况他本来也就不想去,因而便只推说身材不适,还非常拘礼地给各位一一拜别。几个译官面色还好,毕竟与温彦之算是同龄,可令丞倒是有些吃瘪,但也不敢向下属的儿子做神采,遂也没强求。
温彦之还是是那副机器模样,只躬身再伏了伏,便真的跪安了。
“温彦之是何年参的举?”
但为何总感觉他在说朕不读书?顺带,还说朕的百官都不读书。
齐昱放动手里的笔,接过那叠纸,刚扫过第一行就皱起眉:“他竟在工部做过郎中?”
编篡册本可见文采斐然,亲手改革构造模具,更证其务实与聪明。齐昱纳了闷,这温彦之做了如此多的事,想必在工部呆了很多年,为何本身却没有一丝印象?
“你是说筑高堤坝,缩窄河道?”齐昱俄然道。
加强水流之力,则是让水流更加湍急,且使河床负重增加,那么……
讶然的神采在齐昱面上一掠而过。他唇角勾起一抹看望的笑意,微微坐直了身子。
齐昱:“……”
不一会儿门内传来模糊的脚步声,然后“咯哒”一声,素净的门板上竟开出个小窗。
温彦之不是戋戋探花、榜眼,而是明德十八年的状元。
齐昱将近不信赖本身的眼睛。
虽说几人官阶都比温彦之高,可温彦之毕竟是他们下属的儿子,故这厢打了照面,也赶紧过来客气号召,笑吟吟地问他问要不要同去。恰好,鸿胪寺长丞林翠忠得了沉痾,宫里太医给瞧了也不见好,听闻意欲致仕,此番也好从温彦之这里,探探他父亲和今上是个甚么意义。
周公公默了半晌,也猜不出拉这绳结能做甚么,故也只规端方矩地抬手叩门三下,便退回齐昱身边。
听起来好谦善。
“周福,备轿。”
卷上还附了温彦之参试的文章,青竹小楷,字字风骨并存,句句理学天然,虽是言杂文、经义、墨义,乃招考之文,可字里行间,倒是言天下、家国、春秋。
温彦之直起家,面无神采:“回禀皇上,此类事理,皆载于书籍当中。微臣只是读书罢了。”
“如此多?”齐昱有些惊奇,看着一叠几十页的案底,只觉比影象中随便一个尚书的案底都厚。
“嘘。”齐昱竖起食指放在唇边。
齐昱心中模糊抱着一丝昭然的预感,揭开了卷轴,心想这温彦之必然是殿试三甲。公然——卷头上朱红的手书,尚且是先皇的御笔,正写着两个确实的字:
齐昱:“……”
明德十八年?四年前?
温彦之顺答道:“禀皇上,《墨经》有云,‘力,形之以是奋也’,意为事物运作皆是力之感化。淮南江河泥沙堆积,皆因流水之力不敷以冲散砂石。若能增大流水之力,使之足以冲散沉沙,则河床得以变低,亦可减轻河堤负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