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朕的史官每天都在作死 > 第7章 【听起来好谦虚】
望着温彦之缓缓走出御书房的背影,齐昱的双目微微眯起,直到那沙青色的身影消逝在宫墙后,才渐渐收回视野。
齐昱放动手里的笔,接过那叠纸,刚扫过第一行就皱起眉:“他竟在工部做过郎中?”
堂下跪着的温彦之闻言,悄悄伏身叩首,温温吞吞地说:“禀皇上,水利补葺之事,乃工部统领,微臣小小内史,不敢堦越,只如周太师所言,大胆进言,呈上鄙意,望皇上三思。”
明德十八年?四年前?
“温彦之是何年参的举?”
周公公赶紧上来服从。
齐昱垂下目光看向温彦之庄严清秀的脸容,总错觉在上面见到了温久龄的重影。
小窗当中,温彦之探出头,清秀的面庞印着暮色,目光寂然地看出来。
为何要弄个小窗?
日暮西沉,温彦之上内史府交了一日的实录,终究出了乾元门。路上又偶遇了鸿胪寺的几个令丞和译官,正从九府内堂译完了回鹘的礼单,结伴要去吃酒。
周福要上前拍门,却见院门当中吊了根红丝编织的绳结,仿佛是要叫人拉的。
这真是阿谁白痴温彦之?
但为何总感觉他在说朕不读书?顺带,还说朕的百官都不读书。
温彦之呆愣:“皇——”
肩舆停下,周福妥当扶着齐昱走下来,引着他们走到了胡同最内里的一处小院外,道:“就是此处。”
卷上还附了温彦之参试的文章,青竹小楷,字字风骨并存,句句理学天然,虽是言杂文、经义、墨义,乃招考之文,可字里行间,倒是言天下、家国、春秋。
“你是说筑高堤坝,缩窄河道?”齐昱俄然道。
周福在一边提示道:“温舍人,不请我们喝茶?”
温彦之不是戋戋探花、榜眼,而是明德十八年的状元。
周公公默了半晌,也猜不出拉这绳结能做甚么,故也只规端方矩地抬手叩门三下,便退回齐昱身边。
齐昱心中模糊抱着一丝昭然的预感,揭开了卷轴,心想这温彦之必然是殿试三甲。公然——卷头上朱红的手书,尚且是先皇的御笔,正写着两个确实的字:
温彦之一起走回本身的小院,顺道在街边快收摊的菜估客手里买了把小葱,筹算归去煮个面吃便罢。
温彦之心知他们是为了何事,本身现在又身在御前,虽人微言轻,倒是占了个敏感的位置。倘如故意人想要操纵此中短长,对温家如何,便是用一件小事,也可搅得他比浑水还浑。
何况他本来也就不想去,因而便只推说身材不适,还非常拘礼地给各位一一拜别。几个译官面色还好,毕竟与温彦之算是同龄,可令丞倒是有些吃瘪,但也不敢向下属的儿子做神采,遂也没强求。
编篡册本可见文采斐然,亲手改革构造模具,更证其务实与聪明。齐昱纳了闷,这温彦之做了如此多的事,想必在工部呆了很多年,为何本身却没有一丝印象?
温彦之直起家,面无神采:“回禀皇上,此类事理,皆载于书籍当中。微臣只是读书罢了。”
齐昱穿戴一身玄色素衫坐在肩舆里,缓缓打着折扇闭目养神,忽闻内里人声垂垂喧闹起来。
加强水流之力,则是让水流更加湍急,且使河床负重增加,那么……
讶然的神采在齐昱面上一掠而过。他唇角勾起一抹看望的笑意,微微坐直了身子。
齐昱将近不信赖本身的眼睛。
温彦之还是是那副机器模样,只躬身再伏了伏,便真的跪安了。
“河水自攻自治?这是何意?”
走了两步,感觉天热该当清清火气,便又倒返来买了两根苦瓜。
然后今后翻去,满是温彦之在工部编篡的东西书册——甚么《舟船鉴》,《绘梁鉴册》,《殿造图纸编修》……足足有三十来本,皆是图文并茂,另有温彦之为工部堆栈设想的构造、模具等十来样,他乃至还改革了堆栈的壁柜,将其变成能够推拉高低的,从案底中的记录来看,连先皇都是非常奖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