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朕的史官每天都在作死 > 第9章 【那株不开花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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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要杀微臣,微臣无话可说。”温彦之还是寂然地跪在那边,目光悄悄看向火线虚空处,好似看着院中青砖碧瓦,又像是映着翠竹的叶子。

齐昱吃得很快,一碗汤面见底。他放下筷子,取出绢帕拭嘴角,余光中见温彦之神采怔忡,觉得他是顾念起了曾经的同僚,便道:“你约莫感觉,先皇冤枉了很多人。”

“方知桐?”

“你本身也煮吧,”齐昱将本身玄衫的袖口勉起来一截,拿起筷子,“不必在乎朕了。”

“有多绝对?”齐昱打断他,锋利的目光直看进他的眼中,“你才熟谙秦文树多久,就晓得他是个甚么人?你从小被温久龄养在宗族,与世无争,若不是参举状元落第,底子不会来到都城,你对朝中百官又晓得多少?”

温彦之惊诧,怔怔看着齐昱。

这个名字,仿佛一根钢针,俄然在温彦之的心头狠狠一戳,他俄然说不出话来,只勉强点了点头。

他不由再问本身:朕究竟是为何,要放弃宫中的晚膳。

想想,他本身都想笑。

齐昱不置可否,收起了绢帕,“这是究竟。”

温彦之猛地回转目光,眼眸中像是亮起了星:“皇上晓得秦尚书的冤情?”

总之,不是惊骇。

“有些事情……”齐昱缓缓道,“常常明知是错的,天子,却不得不做。”

温彦之道:“回禀皇上,是……前工部侍郎的发起,秦尚书修改过,微臣亦画过图纸,本来要呈给先皇。”

那又能如何呢?

温彦之将一双竹筷递给了齐昱,这才让开来,站在中间。一旁默不出声多时的周福走来,要先查验一番汤面,却被齐昱挥挥手,遣开了。

温彦之一怔,过了半晌,点头道:“回禀皇上,不是。”

他总在笑。

或是,他在这白痴眼中,约莫如先皇似的,只是个昏君罢了。

吃完从速回宫吧,另有奏章要看。

他俄然唤道:“温舍人。”

十年前踏入关西,八年前血战黄沙,六年前助康王扳倒废太子齐昙,四年前收归民气,两年前釜底抽薪毁了康王夺位之计,到现在担当大统――每日挑着青灯批奏章、每日发疯普通寻觅治水之法,他一向都在等的,究竟是甚么?

为何方才御书房里,感觉这白痴的性命,首要到要让本身出宫来将他训上一顿?他不过是个一根筋的呆货,留得他被朝中那群能人折磨死,又有甚么不可?

――父受谗诛,伍子胥为父报仇灭了楚国,将楚平王挖出鞭尸,好似报仇雪耻了,可终究却和父亲伍奢一样,死于小人的谗言,和君王的不信赖。

四年前御史台一别,温彦之再未听闻过他的动静。

齐昱看着面前的面,汤非常清,清到他都能瞥见本身在汤中的倒影,且真的只要葱花,半点儿油腥都无。

温彦之没有说话。

温彦之垂下眼,木讷地薄唇微启:“那皇上还在等甚么。”

温彦之垂眸,长睫微动。

温彦之低头,“皇上,不是耿大人。”

温彦之道:“皇――”

“罢了,”齐昱感喟,放弃,抬手指了指石桌上的瓷碗,“还是先吃面罢。”

那不卑不平的模样,叫齐昱想起了御书房后院廊下,那株不着花的树。年年空把一身青绿付了春日里最不羁的风,比及春季摇落飘零,结束,本身甚么也不剩下。

“秦尚书乃忠义之人,”温彦之声音进步,“秦尚书毫不会――”

齐昱看着他,哂道:“果然是个白痴,恐你真死了,亦不知本身是为何而死。”

温彦之道:“微臣不知。”

如此点拨他,本身等的,是甚么?

齐昱道:“现在你是个史官,你来奉告朕,史官眼中的好天子,究竟是甚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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