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得我做的是甚么模型吗?”
“啥进献?”
程处默不答,嘿~◇,嘿直笑。
程处默敏捷接话,和李素异口同声:“比如我娘(令堂)要印的那本佛经,究竟是谁给她的。”
“为朝廷做进献!”李素义正言辞,神采公理得欠抽。
家里新屋子快盖好了,李素却没了监工的表情。
李素眨眼:“一个从六品的官儿,怕是没胆量招惹你家吧?”
“都是我不好,砸了你的店,害你印书的秘方传出去了,放心,程家今后会帮你盯着,放眼大唐天下,若被我晓得谁家开了和你一样的印墨客意,这事必定就是他干的,二话不说先废了他。”程处默胸脯拍得啪啪响。
“不晓得。”
东阳满含笑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指了指这张纸,李素道:“它叫活字印刷术,有了它,我大唐的册本提高率高得令人发指,一年以内便能实现‘大家有功练,大家有书读’的大同境地,吾皇武功武功远迈古今……嗯嗯。”
河滩边的阳光已带着几分夏天的炽热,晒起来没那么舒畅了,李素坐在树荫下,冷静地算着帐。
很简朴的事情,现在变得越来越盘曲,李素深深觉恰当初没有贸冒然一头栽进朝堂的挑选是非常精确的,他玩不起,也玩不过。
左算右算,还是亏了,这笔帐填不平,哪怕程家现在把背后那人揪出来挫骨扬灰,亏的还是李素。
“当然。”
程处默笑道:“是个从六品的奉议郎,姓孙,没事在尚书省里瞎逛逛,啥事都做不了主的散官,他家婆姨之前曾在长安的芙蓉园中秋会上与我老娘熟谙,倒也挺会凑趣,一来二去,老娘感觉她是个聪明人儿,因而常邀她来府上作伴唠些闲话,佛经就是她给老娘的……”
“对。”
“记得。”
程处默表情不太爽,此次来承平村是特地给李素报歉的。
东阳笑声顿止,惊诧看着这张纸:“做甚?”
东阳细心看了他一会儿,很当真的点头:“公然刻着字……你爹又揍你了?”
笑声里,一张写满了字的纸呈现在东阳面前。
“给令堂佛经的人是谁?”
“我爹揍我底子不算不利好不好?如果有天你瞥见我爹抄刀砍我,那才叫不利……”
吃惊地谛视着他,东阳神采很庞大:“这是个了不得的东西呀!有了它,大唐的册本会越来越多,文人士子也会越来越多,父皇所期者,不过武功与武功,现在武功已令万邦臣服,而这个印刷术,能够帮父皇实现武功……你想出来的?”
活字印刷术是他目前独一的支出来源,现在店砸了,秘方外泄了,掌柜也蹲大牢了,一件本来很高贵,为大唐知识分子办事的功德,现在变得如此恶心。
指着秘方,李素一条一条地解释,东阳睁大了眼,很快明白了活字印刷术的奥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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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素:“…………”
亏了啊!
“看不出你也是个灵醒人。”李素夸道。
东阳楞了一下,接着噗嗤笑出了声。
李素很谦逊地回绝了:“钱不要了,归去劝劝程伯伯,酿酒作坊我七他三,再提五五分我半夜死你家大门外。”
“前次河滩边,我用泥土做模型,还记得吗?”
事情分化为两件事,一是查泉源,二是长安县衙有人逼供赵掌柜,活字印刷术秘方外泄。
“白送。”
这点信赖都没有,友情走到绝顶了吗?
东阳没敢接那张纸,反而警戒地盯着他:“……你想要多少钱?”
李素仰天悲啸,一个穿越人士,把握了抢先期间几百年的高科技,前知五百年后知一千年……竟然还是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