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我跺顿脚,有些烦躁,转头问宋佛佑:“你是几时把衣服送畴昔的?只派了阿冬一人么?”
被我打发还来的宋佛佑率殿中的女羽士出来迎我,与杨娘子一照面便摆出冰面孔道:“娘子既已削发,便不该着俗家衣服,杨娘子是贴身奉侍娘子的,如何也不知提点一下?”
我在那边踧踖之间,杨娘子已替我研好了墨,将一应文具铺陈齐备,走到我身边来问:“二娘是真要上书给贤人么?这奏疏文章,要不要请魏、许两位徒弟看过?”
宋佛佑与杨娘子同时还要说甚么,被我摆手止住,我道:“我要给贤人上奏折,阿杨,你替我备笔墨去。宋司衣,烦你将常服拿来,我写了奏疏,要亲呈陛下。”
一念及此,我便摇了点头,挥开两边要去架宋佛佑的人,刚要说话,又觉出不对:蓬莱殿的人大半都是同宋佛佑一道来的,如何会这么快便去动宋佛佑?何况,我都还没开口呢。
我内心虽盘算主张要好好借病讹父亲一次,一时却也想不出要甚么——平常要求,凡是我想,不必借病也能求到,如果特别特别的要求,又怕我不知轻重,犯了哪头的忌讳。故意要找人问问,谁知父亲母亲一片爱子之心,哪怕我精力大好了,也非要将我在殿内关足三日,才许我出去,期间来往探视请见的人络绎不断,母亲怕扰了我,又一概都挡了归去,我只幸亏殿中枯守了三日,将一本《韩子》囫囵吞枣地看了一遍,不知是从那里震惊了母亲的慈爱心肠,她又赏了我很多书籍,叫我修道时候看,叫我好不忧愁。
宋佛佑道:“因旨意才下,且天还热着,一共只赶制了两件简便夏服,故只派了阿冬一人。”
便有一个颇高壮的宫人上来,我叫她在我的侍从里认,看到底把衣服交给了谁,她扫视一眼,指出一个不大起眼的小宫人来。
杨娘子没有答话,只是看着我,我自是方向她的,向宋佛佑道:“阿杨和我在紫宸殿里,怎得这些道服道冠?你总管服饰,却不叫人送来,这明显是你的渎职。”
我很有些不悦地看了方才想要脱手的两小我,发明这两人中有一个我竟认得,恰是前些时候同我说韦欢进献的冷淘没了的寺人,我这会便不急着斥责宋佛佑了,背了手,端出公主的架子,问她:“你另有甚么话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