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笑着看她,道:“瞧婉卿语气,倒像是有了腹稿了?依你。”携我的手走到中间坐下,数着步子笑道:“两步了。”
我不好说是遇见了武敏之,便靠在母亲肩头道:“昨夜没睡好。阿娘和上官秀士在说甚么呢?甚么像不像的。”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摸向腰间短刀,想起本日出来带了人,手才从刀柄上放下,抿了抿嘴,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寺人们早已得了母亲叮咛,谙练地将我让进内殿,母亲才起家,现在正坐在妆台前让婉儿给她梳头。
婉儿轻声道:“陛下说的是脾气,妾说的倒是边幅,若论脾气,冀王脾气活泼,的确更类陛下,陛下说的并没错。”
母亲笑道:“婉卿克日无甚进益啊。”
母亲笑道:“若公然是好诗,朕便亲手替你誊写。若不好,便不必录了。”
母亲一挑眉,笑道:“这话说得不错。”俄然一转头,向婉儿笑道:“婉卿能够瑞雪为题,赋诗一首么?”
婉儿便朗声道:“寒林尽白封,宝邸琅玕独。”
母亲忙不过来,本来只叫李睿和我当半日差使,现在干脆叫我们从早到晚地在正殿里待着。我乐不得有事来排解,每日寅时就起家去正殿,早晨不到人定以后毫不返来。
婉儿低着头道:“陛下擅打球之名传播甚广,至今为金吾所奖饰,毋须探听。”
母亲指令一名年长的女官从旁帮手李睿,又命我去偏殿和婉儿面劈面坐着,如此凡我们不能讯断之事,皆可由帮手之员裁定,不必事事都问母亲,也不必因怕人腻烦而不敢咨问。母亲加意种植之心,李睿与我都看了出来,李睿觉得母亲是平常爱子之心,吊儿郎当的并不当作件大事,写几个字就要跑来和我说说话,或者逗逗小宫人,我遐想到宿世那位废了两个太子两个天子的则天天子,劝他好生办事,不要孤负母亲,李睿满口承诺,转头又嘻嘻哈哈的,并不很在乎,每日不到巳初,毫不出去,早晨至早退了酉时,也要找借口开溜,被母亲怒斥过一次,才肯留得晚些,早上却按例是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