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勋一身天子冠服严肃端方,两鬓斑白难掩朽迈之相,被得志和酒色啄蚀的身材虽包裹于金碧光辉当中,却已不复年青时的瑰杰风采。坚固的身材,扭捏的法度,浑浊的眼神,配上凄冷的溶溶月色仿佛一首落魄低沉的哀歌,贯穿了他光荣而又荒唐的平生。
宫外进贡的佳酿初时饮起来辣而爽口,不知不觉间贪多了几杯,加上新秋凉意一激,李承勋只感觉五脏六腑如被烈火烹煮,热气贯顶,昏然不知所处,扶额稳住身材,呆在原地。
赵一礼咂咂嘴,仿佛喝了一杯香茗,回味无穷。他发自肺腑地赞道:“皇上文采风骚堪比温柳。对的好,天衣无缝,涓滴看不出是出自两人的手笔。”赵一礼入宫前曾跟从父亲读过几年书,本意是想考功名光宗耀祖,故乡受灾后,流落一方,为求生存,进宫做了寺人。分歧于其他主子,偶尔见到天子,他总显得落落风雅,平静安闲,对答如流,乃至出口成章。李承勋非常欣喜,对他多加留意,几年之间,他便平步青云,成了天子的贴身内侍。他操纵皇宫中的大好资本好学苦读。寥寂时,天子也曾与其唱和,其文采颇受赏识。
赵一礼提着天子的衣服跟在后边,一边给他套袖子,一边胡乱叫道:“哎呦,皇上您慢点,皇上您还没穿鞋呐。”
八月十五,中秋,夜,月圆人不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