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女儿一副欢畅的神采,曹氏也含笑起来。等女儿从她屋来出去,到背面厨房做筹办时,她收了笑容,对汤妈妈道:“珍儿小时候,顶爱跟在我身后,特别包饺子做月饼,老是她最高兴欢愉的辰光。”
坐在招娣身边的粗使丫头点点头。这粗使丫头是个结巴,父不疼母不爱的,旁的人家嫌她发言都讲倒霉索,也不肯要她。所幸曹氏就是想要个不嚼舌头的粗使丫环,家中职员又简朴,也不消她整天与人打交道费口舌,竟过得非常安闲。
这日曹氏一翻皇历,知是中秋到了,吃过早餐叫住了亦珍,“本日便叫招娣与汤伯去支茶摊,珍儿在家中陪娘亲一起做月饼罢。”
曹氏以茶代酒祭月,朝供在条几上,绘着太阴星君与捣药月兔的月光纸拜了三拜。待祭毕了月光马儿,这才号召世人,不必拘束,大师一道用饭。
曹氏连连点头,“好吃!吃在嘴里,甜在内心!”
主仆五人乐呵呵用过饭菜,最后端上亦珍做的月饼来。
曹氏听罢,深深感喟。
招娣点头,望着本身的手,犹自感觉奇异,“还没感觉烫,只觉到手上一热,内心想着可千万别燎着了手,汤妈妈已经把我的手从灶膛里抽出来了。等内心头的严峻劲儿一过,就现手一点也不痒了。”
涂氏尽管做出一副漂亮的模样来,坐山观虎斗。
本来涂氏在娘家很待了些日子,却不见杨老爷来接,心灰意冷是不免的。只是毕竟没有带着儿子在娘家待一辈子的事理,娘家哥哥嫂子也劝她,何必与夫君闹脾气,倒将她和杨老爷胼手胝足拼下来的家业拱手送予别人?眼看宝哥儿要插手乡试,恰好趁此机遇,名正言顺地回家去。
贡院内墨客们为了将来的出息奋笔疾书,日月不知之时,外头已又是一年中秋佳节。考场内的八股文章写得再斑斓繁华,亦同老百姓无甚干系,日脚还是不紧不慢,细溪流水般潺潺而过。
两个女孩子对视一眼,感觉大是风趣。
汤妈妈晓得曹氏的心结,却知此事,不管说甚么也开解不了,遂换了话题:“也不晓得官媒给蜜斯说的,会是甚么人家?”
曹氏起家,看了一眼摆着各色质料的案板,点点头,“我儿聪慧,一点就通,做得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