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铎送他们二人出府,英额尔岱先行去了,他便拉着多尔衮道:“哥,这一回我要出十五万两,家里可没余粮了。”
多尔衮接过展开,见统共五题,然重新看到尾,茫然一片,就问:“你懂如何作答?”
钱昭睨他一眼,说:“你只算对了两道。也美意义说?”
二格格深觉得然,满脸通红地点着头。
多尔衮嫌弃地将纸塞回给他,挥了挥手道:“你看着办吧。”
英额尔岱年事大了,爬上山顶有些喘,请了安后,平了平气才道:“王上,主子命人查了,有正红旗下兰泰、镶蓝旗下额尔克于官方放子母财,取利三到五分不等。”
钱昭皱眉:“你别觉得自个了不起,说白了,这题卷不是鉴别高才,而是为淘汰废料。错两题以上,便可滚出户部。连这也不会,还美意义尸位素餐?不过,不会算去那里能派上用处?在兵部点不清兵马粮草,在工部量不出城楼高矮,到了钦天监恐怕只能跳大神。”
钱昭回道:“条鞭法始于嘉靖年,看户部存档,张居正死去多年以后朝廷还予推行,如何也怪不到他头上去。此法并非不好,初志一为国朝增税简政,二为小民解劳役佥派之苦。只是抱负高远,实施起来却总不如人意。”她吃了块点心,又喝了半盏水,才持续道,“及至厥后,役银倒是收了,力差杂役增派却愈多,却不是当初立法之本意。实在,我觉得条鞭法之败皆是因银而起。”
多铎回府时,远远便听着主院歌声,走到垂花门下,便不再往里去,靠着门柱静听起来。同来的多尔衮与英额尔岱本不筹算进内院,但多铎既然领着往里走,便不客气了。现在倒是一个个在院外大眼瞪小眼,到底有些难堪。多铎堵着门,还能瞥见里头,他二人就只能在墙根听着随风而至的歌声。
多铎笑说:“阿济格必定第一个哭爹喊娘。”
严凤余一顿,低头答道:“仿佛是因为豫亲王一向同房……”
待英额尔岱退下,他又向严凤余道:“回府。叫尼堪来见我。”
多铎倒是松了口气,但心头的烦躁翻上来便压不下去。正巧冯千来禀报,新进受封的端重郡王博洛来访,便搁笔道:“我去见见,他刚从南边返来,不好怠慢。”
“旧时月色,算几番照我,梅边吹笛。唤起美女,不管清寒与攀摘。何逊现在渐老,都忘怀东风词笔。但怪得竹外疏花,香冷入瑶席。”
泰良回道:“是,摄政王也来了,都在院外。”
比来多铎早出晚归,钱昭睡得早,因此会面也少了,本日一见,发觉非常驰念,因在人前也不好过分密切,只能握住她的手,附耳轻声说:“今晚不出门了,我俩说说话。”
格佛赫见机地当即告别,二格格本想跟父亲请个安说几句家常话,可还是有些怕见那位伯父,也仓促去了。
多尔衮白他一眼,道:“你还来跟我哭穷!来岁转返来本息不会少你的。”心想,这混蛋兄弟真没一个费心的,这些年来他和阿济格哪个少捞了?
这看着就头晕,多尔衮皱眉问:“这是满文卷,汉文卷但是一样?”
他抬头看了一会儿,因阳光刺目,很快便放弃寻觅那已变成云端斑点的猛禽。闭目养神半晌,才赏识起禁城的雪景。从万岁山上向下望去,宫中鳞次栉比的屋宇只要两色,积雪的乌黑与宫墙的鲜红。
“昭昭,你今次出的题也忒简朴。”多铎往铺着毡子的罗汉床上一坐,斜靠着迎枕道。
英额尔岱心道,此计暴虐,甚好。之前想了几个辙儿,都不如这体例简朴直接。
钱昭皱眉,心道,这登堂入室的到底想怎地。
钱昭心道,这算得上甚么,让人大开眼界的事多了去了,嘴上却只是笑笑说:“所谓条鞭法,便是将统统田赋杂役一概征银,量地计丁,按田亩折算交纳,统统杂役,则由朝廷雇工完成,而解运之事也转为官府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