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圆被她骇住了,回道:“福晋一早叮咛厨下添菜,晚间得做面,还让我两个出来折花儿簪发……”
凌晨刚下过一场秋雨,叠石间逆流而下的汩汩山泉竟成一道飞瀑,跌入清澈见底的小池,潺潺有声。一片竹叶落于水面,引得几条红鲤争相喋呷。
多铎望着她,于情于理都不能回绝,便点头道:“当然,你是他亲额涅。我过两天就让她抱过来。”
多铎牵了她坐到榻上,回道:“不知怎的老想着你,衙门里也没甚么事儿,就来看看。”
钱昭笑了:“就这么怕我没钱使么?”
她没法,只得低头去给他吹。他将她抱了,脑袋压在颈窝里道:“下回咬也没事儿。”
牧槿心想,今儿也不是甚么节庆,竟还派了赏钱,约莫便是了,因此点头叹道:“唉,王爷若过来就好了。”
多铎抽松了她大襟处的系带,一扯就拉开了,道:“我喜好这衣裳……”
小圆蹲在池边望着那些鱼儿,从挽着的竹编小篮里取出一枚帕子包的白煮蛋,往身边太湖石上一磕,剥了壳,把蛋白吃下肚,留了蛋黄,一小块一小块捻着喂鱼。
他抱她坐腿上,一手从短衫的下摆钻出来,道:“先让吃个午餐,午后再下不迟。”
牧槿则有些心疼,道:“够使就成,都被你摘秃了。”
多铎转头看了看竹榻另一头摆着的旗桌,道:“好,不过得有彩头。”
“是么。”多铎瞧着她,也没对峙。
多铎站在门口看了她好一会儿,只见她穿一件大红织金妆花纱通袖衫,下着鹅黄马面裙,裙襕饰八宝璎珞纹,出奇的素净。
钱昭想他昨日刚分开,今儿必不会来,此时便有些难堪,道:“我去换身衣裳。”
多铎“嗯”了声,穿过垂花门,往里院去了。
她将吵嘴棋子清算了,别离装好,问道:“七阿哥现在谁带着?”
钱昭握住他的手,悄悄挪开,道:“今儿如何白日得闲?”
绕过水池,在竹林旁有一丛或红或粉白的花,瓣上还带着雨露,端的是鲜嫩素净。小圆拿着剪子,瞧着好的就咔嚓剪下,很快就装了满满一篮。
钱昭感喟道:“唉,毕竟只要十两。”
牧槿微不成闻地叹了一声,道:“昨日才走的,约莫不会来吧。”王爷普通在这住几日,再回王府几日。钱昭返来大半个月,一向住在园子里,也没甚么人可来往,每日只是读书赏景,实在过分孤单。
“如何来了?”钱昭缓缓走到他身边,问道。
午餐后,两人便真开端下棋,多铎原也没想赢,但输得如此快如此丢脸也是没推测。十局以后便推说倦了,不肯再下。
“也没外人,不消擦了。”他抓住她拿帕的手,吻着指尖,道,“一两金子一局如何样?”
小圆凑到她耳边道:“姐姐,我猜本日是夫……福晋生辰。”
牧槿本不想戴,一听这话倒是愣了,摸了摸头上的花,才道:“福晋还等着呢,走吧。”
她脸上施了薄薄的粉,双唇点了胭脂,他何曾见过她如此盛装打扮,一时竟看呆了。
钱昭把棋盒搁在桌上,又问:“今后我本身来带,行吗?”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道:“不必。”
“嗯。”小圆应了,拉着牧槿的手,道,“姐姐等我。”她一边走一边又问,“姐姐,王爷今儿还来吗?”
“别看鱼了,从速的吧!”牧槿在她肩上拍了一记,催促道。
看这娇憨模样,牧槿也不忍怒斥她,便道:“那篱笆就在前边吧,也不知花儿开得如何。”这叫小圆的婢女是福晋返来时带着的,传闻会诗文琴棋,长得也颇清秀可儿,让她非常介怀了几日,不过相处下来,只感觉天真不知世事,还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