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努/尔哈赤一甩手,大步流星地去往汗座上,“那我就看看,板上钉钉的事情,他还想玩甚么花腔。召!”
努/尔哈赤声音浑厚地说了一句:“阿济格,做得好!赏!”
在这千钧一发之时,萨木哈图仓促进殿禀告道。
他已下定决计,背过身去,再不看我,命令道:“来人——”
“……回汗王,我此行辽阳,只为招降李总兵。”
阿济格令那侍从把我的手脚用铁链给拷了起来。全程,豪格和塔尔玛皆噤若寒蝉,而皇太极……只是阴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我心中空落,事已至此,伏法认罪……是逃不过的。
“我若不杀你,难以警示群臣,以一儆百。”
“李总兵,你做得极好!没有秉公包庇,照实禀告,也算是没有白费我对你的一番信赖!”
那卫兵却毫不让步,“她一个女人,有我们上百号人盯着呢,十二阿哥还不放心吗?”
“李总兵,随她吧。本汗的确是特许过她能够不可跪礼。”
不是我不想跪,而是我怕跪下去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阿济格斥道:“有这个需求吗?”
努/尔哈赤带着怒意,目光如炬地看着我。
“至于你……”努/尔哈赤一横眉,厉色冷目道:“你可知罪?”
“十二阿哥,我跟你走就是了。”
我又惊又喜,愣愣地望着他。萨木哈图倒是和多年前一样,一脸朴重,现在看他的模样装束,多数是升了职。前尘旧事一下子涌上心头,死光临头了才发明,本来……有这么多人挂念我。
果不其然,空荡荡的殿中,除了汗座上的□□哈赤外,只要李永芳一人。
说着,那卫兵便给我赐了座。我一时候受宠若惊,作为一个犯人,能获得如许的对待,心中的委曲酸楚涌上来,热泪盈眶。
我冷眼看着这统统。用一个我,换一块能够“免死三次”的免罪金牌,李永芳打得这笔快意算盘,总算是成真了。
阿济格在一旁绕手等着,“哼——弄好了吗?好了就随我出来。”
他的确给过我机遇,当日我之以是能保住一命,是因为我应允过不会再回到建州。是我违约在先,加上通敌之事败露……我晓得,此次,我是真的难逃一死了。
皇太极紧紧将我护在身后,紧握我的手,没有涓滴的让步,质疑道:“汗王之命?方才在朝堂上,汗王如何对此事只字未提?”
“阿济格——”
阿济格对劲的领了赏,便退出了大殿。
“哼,故伎重施。”努/尔哈赤冷哼道,“他王化贞觉得,我□□哈赤会连一个汉臣都留不住吗?”
皇太极,你为甚么要来,为甚么不听我的奉劝……我哀思欲绝地想着。现在他现身来援救我,自会引火烧身,害了他本身!
努/尔哈赤从汗座上走下来,一步步逼近我。他的精力面孔虽不比六年前,但还算是容光抖擞,英姿不减当年。
我生硬地望着远处高座上的努/尔哈赤,他穿戴一身似龙袍的明黄锦服,髯毛斑白,仍旧是那不怒自威的面庞。自他称汗建立“大金”后,这汗宫、这汗座……清楚就是天子的做派!
“不消客气。”他对我低语了一声,我昂首再看他的脸,脑中划过一道闪电……那一年征乌拉,他是阿谁一起跟我作伴的正白旗小将——萨木哈图!
临行,阿济格还不忘耀武扬威一番,“四贝勒,我也是受命行事,多有获咎了。”
“感谢。”我感激道。
“你一个小校,那里来的这么多事?”阿济格有些不耐烦。
努/尔哈赤负手在大殿中绕了一圈,深思了好久,才叹一口气,道:“我是给过你机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