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哀思地想着,本来漫漫中原的汗青、文明,便是靠如许的殛毙堆砌起来的。那些在汗青诗篇中灿烂过的大期间,有如大明,也难逃穷途末路的运气。改朝换代,便是史乘里那用血誊写的一页篇章。
我这才了然,难怪王化贞会同我说那样一番话了。这信上亦没有署名,他多数是想当然的觉得,我是熊廷弼的翅膀,想要从中作梗,坏了他的功德罢了。我那日偶然中说出的奉劝,更是令他对此事坚信不疑。
凡是守城要塞,必然依险阻而建,辽地的险阻,不过是高山峻岭、大川阔涧。故此辽东以鸭绿一江分华夷,又以三岔一河分东西。河东有清河、抚顺两关,控住蛮夷入门,河西便是西平一堡,扼住联桥渡处。努/尔哈赤围攻西平,不过是为了拔掉要塞,进而谋取广宁。
到了正月,传来了员外郎徐大化、御史张鹤鸣等人共同弹劾熊廷弼大言欺世、嫉能妒功,再难夺职,只会坏了辽事的动静。正在两边争论不下之时,金兵大肆打击了西平。
“明日!便是明日!”
孙得功细心地叮咛我道:“到时城中必然大乱,投降之时,我便是众矢之的,□□乏术,不能照拂你。你必然、必然要躲藏好,不要被明军给抓住了,比及金兵入城了才气出来!”
我晓得,金兵过了辽河,西平是对峙不了多久的。
“这封信是假的。”
“你我都晓得,金人是杀不尽,赶不走的。”
孙得功没有为本身辩白,反倒是非常坦诚地直言道:“本日之广宁,便如同当日之抚顺。经抚反面,民气摆荡,广宁必败无疑。广宁失,任由谁都难辞其咎,就算守住了一时,这辽地换不来悠长的安宁,保不齐三五八年后,这杀头的重罪不会落到我的头上来。辽东这个苦差……不会有个头儿的。如果能像李永芳那样,做个降将,另侍其主,不但能保命,有生之年还能换来繁华繁华,何乐而不为?”
广宁兵败,王化贞难逃其咎,东林党岌岌可危。我屏息凝神,细细想了一想,魏忠贤方才登上明末的政治舞台,阉党的权势的确穷极一时,王化贞若想逃得一死,唯有一个有力的派系权势站在他身后为他讨情。
又一个守将罗一贵自刎了,为了民族大义,以死明志。如许的搏斗,到底何时才会有绝顶?
“将军言之有理,王大人于我亦有拯救之恩,我……会极力而为的。”
孙得功逃回到广宁后,亦把西平败北、金军屠城的动静带到了广宁。全城百姓,皆惶惑不成整天。西平失守,□□哈赤把大兵屯在沙岭,王化贞得知刘渠等人战死西平,忙着派人催促熊廷弼督兵救济,并亲身催蒙古西虏前来助阵,把城中战守事件委以孙得功和参将江朝栋二人把持。
“我虽不是甚么民族豪杰,但是好歹还是个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