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焕死,祖大寿降。她能做的,该做的,都已经做完了……这些恩仇,她已经偶然再胶葛此中了。
叶布舒干脆地说道:“那我还是要跟娘亲睡。”
“你觉得如许就能让我断念吗?”他轻抚着她的脸颊,含情脉脉,“这二十多年来,我的心一刻都未曾变过……我曾想,或许是老天恩赐于我太多,以是才剥夺了我们长相厮守的欲望……但即便如此,我此生也没法爱上别人,不过是孤傲终老罢了。”
“待祖大寿替我夺下了锦州城,我们就回家。”
这话音未落,皇太极正巧掀毡而入,见她们母子二人正在暖榻上其乐融融,好不安闲,心中是一股暖流涌过。
她鼻子一酸,“傻瓜,我还能去那里?”
叶布舒滑头地从他肩头跳下来,就往御帐跑去。
范文程有几分无法,“大汗会活力的。”
“你我并肩作战十数年,要我如何下得去手!”
“不要,我要跟娘亲睡。”
叶布舒点头摆脑,用汉字一字一句地念着。
她这一去,桃花落尽,沧海桑田,望不尽天涯路;这一别,是长恨远山,千千万万重,道不清离愁苦。
“爹爹会听娘亲的,娘亲会听我的。”
皇太极揽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身,今夕伊人蕉萃,令他分外顾恤,“我若能早些晓得你和孩子在大凌河……就不必如许大费周章了。”
叶布舒出声打断了她的思路,“娘亲,这里是那里?”
祖大寿大开城门,举城投降。
城中将士,唯独何可纲不肯从。
祖大寿望着他断交刚烈的神情,哀思之情溢于言表,老泪纵横,仰天长啸一声:“我祖大寿,竟是走到本日这番地步……老天不公啊!”
叶布舒瞧着这一身蛟龙袍的大汗,到底还是有些畏生,不确信地望着海兰珠。
“爱、新、觉、罗……”
“谋算了一辈子,能为一人胡涂,又算得了甚么?”
最后还是皇太极先放下了身材,问道:“你要做的事情,可都做完了?”
海兰珠回过神来,执起一把桃木梳,一边帮他梳头一边道:“今后不准喊娘亲了,要叫‘额娘’,晓得了吗?”
范文程败下阵来,真不愧是他们两人的孩子,这伶牙俐齿,的确了。
见她俄然峻厉了起来,叶布舒一脸委曲,也不明白娘亲为甚么俄然要说这些。
她分开锦州时,并未推测,阴差阳错,袁文弼也会被带去大凌河。仿佛是运气成心的安排……
“把叶布舒带回盛京。”
“与将军了解至今,没人比我清楚将军之本心……杀了我,才气取信于皇太极,将军不必再踌躇了!”
叶布舒跟着祖大寿一家在锦州长大,不但不会说半句女实话,更是整日听那些将士将胡人夷贼挂在嘴边,小脑袋瓜子里头天然被灌满了“胡夷”的观点……幸亏他还小,这些事情,只要带他回了盛京后,再渐渐教他了。
“娘,你说来找爹爹,爹爹在那里?”
叶布舒不明以是,还是顺服地点了点头。归正他晓得,娘亲的话老是对的。
“那你呢?”皇太极火急地诘问:“你可愿跟我和叶布舒,一同回盛京?”
光阴朝逝,浮生若梦,幸亏,是将她寻了返来。
“我是额娘,大汗是阿玛。”
“额、娘、阿、玛……”
到了傍晚,叶布舒玩累了,瘫坐在河滩边上,瘪着嘴对范文程说道:“叔叔,我困了,我要归去找娘亲——”
“不准再说诀别的话了,我们立过誓,要白首共偕老,存亡与共的……”
叶布舒自发地跑出了御帐,只剩皇太极与她对视着。
范文程被问得抓耳挠腮,“你的题目都太通俗了,叔叔答复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