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杜松这个英勇好攻的性子,如何会在这时候审夺时务,即便要退,也会在浑河被反对,遂一鼓作气,强攻吉林崖。代善率一千精兵敏捷声援吉林崖,明军虽有火器之利,却也一向未能攻陷。
“这算是忠告吗?”
但是我手中的陨石却青光愈盛……成也杨镐、败也杨镐,大明是否能窜改辽东之乱,便看此战见分晓了。
“此番出征,皇上集结了四海精兵,另有战无不堪杜太师——杜松,另有攻无不克的刘大刀——刘铤坐镇,就算没有十全的胜算,也该有七成吧?”
这界藩城的界藩二字,乃是女实话的谐音,意为两河交汇之地,实界藩城往西不远便是浑河与苏子河的交汇处。城北临浑河东岸的吉林崖,城南为苏子河对岸的萨尔浒山。这鹄立在铁背山上的界藩城,树木稠密、怪石嶙峋、三面对水、一面连山,地理位置极其险要,更是赫图阿拉都城的咽喉之地。过了界藩城,便是一马平地、无险可守,直抵赫图阿拉了。因而杜松当即命令,并分兵为二,以主力驻守萨尔浒四周,自率万人打击吉林崖,势要大破金兵,拿下界藩城。
到了申时,努/尔哈赤所率的雄师队也赶到了界藩城。然其却未声援吉林崖,而是调头去攻萨尔浒明军大营。当时驻守萨尔浒的明军不过万人,而努/尔哈赤所率兵马足足有三万七千余。驻守萨尔浒大营的总兵王宣、赵梦璘等率领决死抵挡,最后寡不敌众,明军大营被攻破,王宣、赵梦麟战死。流窜的明军争相逃命,全线溃败。
我不敢说出“大败”二字,但是我必须让李如柏明白此战的凶恶,而不是一味轻敌,冒死陷阵。
三月二日,努/尔哈赤大败杜松明军主力后,带兵北上,迎敌北路马林的兵马。金兵依借山势险要与明军对峙。杜松兵败,南北路明军形单影只,只要决死一搏,遂主动反击,鏖战多时,终究势不能敌,明军大败后悉数被杀,马林仅率数人而逃。
明朝两元大将杜松、刘铤皆战死。主帅杨镐兵败以后,引咎辞职,后被拘押检查。总兵马林逃回开原。李如柏被言官所劾,引罢辽东总兵一职。此战,明军共死伤五万兵马,元气大伤。辽东局势已去,危在朝夕。
这个广宁承天府天然也易了主,我跟着李如柏的旧部回到李氏故乡铁岭。李如柏败兵还京后,他成日郁郁寡欢,足不出户,也不问世事,乃至告老回籍,但是世人又岂会放过他。萨尔浒一失,汉人万夫所指,都在杨镐和李如柏二人头上。杨镐现在下了狱,李如柏去官回籍,但世人的口诛笔伐,却涓滴没有断过。杨镐和李家交好的事情,被搬上来台面上来大肆鼓吹,当年杨镐和李如梅情同手足,乃至不吝迟延军情,也要让李如梅侵犯头功的事情被群臣所指。更有甚者,猜想他二人早就晓得此战会败,李如柏的南路明军才会一起迟延,未有交兵,就闻讯而逃。李氏一家,何时接受过这等的臭名?
这一日,广宁城,哀声一片。十万明军,除南路李如柏及其部崩溃,得以幸运外,余部全军淹没。
此战明号角称四十七万雄师,实际据我所知,兵力在十万高低。此中另有一万余人乃是叶赫、朝鲜派来的援兵。
萨尔浒一役大败后,陨石也不再有青光散出,我心中的担忧,终究还是落实了。
莫非真的前兆着此战必败?还是……在前兆我在这明朝的光阴已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