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员外痴肥的身子抖得更短长了,这会儿也顾不上甚么屁股疼不疼了,跪在上就是一阵冒死地叩首啊,脑门子上都溅出血来了,十指连心啊,夹棍那玩意把手指头一夹,那当真是生不如死――固然之前没挨过这个,但是之前他出门索债的时候,但是给那些泥腿子身上用过这东西的。
费钱消灾,这是最实际的,也是最有效的体例,杨尚荆拿着他横行乡里、搜刮民财的罪名做文章,那么他就干脆把家中的浮财散个洁净,然后把一顶“教养有方”的大帽子扣在杨尚荆的头上,如许乡里的老百姓得了好处,杨尚荆也得了好处,总不能再治他一个重罪了吧?
一个皂隶应了一声,跑着下去传信儿了,现在就备倭衙门的兵丁等在门外,只等杨尚荆这边一声令下,那边带着备倭衙门的大队人马就直接抄家。
但是现在暖阁内里坐着的杨尚荆,是本来阿谁面瓜一样的县令么?
眼看着皂隶将供词送了返来,杨尚荆点了点头,感喟了一声:“须知,国法如炉,性命关天啊,你既然杀伤了性命,冒犯了国法,就休怪本官将你拿下问罪!”
这几个字儿吐出来,刘员外就感觉全部大堂内里都亮堂了很多,乃至杨尚荆的脸上都闪现出了一层慈悲的金光,这话……是不是他老刘家就能翻身了?
一拍惊堂木,杨尚荆叮咛道:“来人呐,将刘家之人尽数收押,待本官找齐了罪证,一并惩办!”
看着面前的状纸,刘员外颤颤巍巍地举起了手,这一刹时,他实在挺想把这张纸抢下来,然后直接吞进肚里或者干脆撕碎的,这招在之前几任县官的任上,黄家的狗腿子就这么干过,因为黄家太硬棒,因为那一任县令太窝囊,还真就给阿谁狗腿子脱了罪。
杨尚荆摇了点头,叹了口气:“本官又不是甚么残暴无道的昏官,又如何能定夺得了你的存亡?这人间能决你存亡的,也不过是我大明的国法罢了,你这般说辞,真的是中了举人的读书人?孔孟之道……难不成都被你吃尽了肚子不成?!”
当时听着泥腿子们的惨叫,他还挺欢愉的,但是想想那种疼法儿如果落在了本身的身上,他真的能疼得再尿出来一次。
但是他还是算错了路数,杨尚荆那里是冲着他家里的那点儿浮财去的,当时搜刮一个黄家,都没搜刮出太多的浮财来,搞个巡检司扩大化,都要从其他的乡贤们手里敲竹杠,更何况这么一个小小的刘家了?
很吃力地抬开端,这刘员外颤抖着,让本身有了一个像是跪着的跪姿,颤抖着磕了两个头,然后有气有力地说道:“郎中……郎中饶命啊,小民……小民知罪了。”
指了指刘员外的背影,杨尚荆叹了口气:“诸位都是明事理的,断不至于如他这般趁火打劫,做了朝廷的乱臣贼子,想必也已经把今岁债务免除的话放下去了吧?”
想到这里,刘员内里若死灰,颤颤巍巍地举起了手,哆颤抖嗦地将手指头摁在了上面。
刘员外打了过颤抖,就瞥见杨尚荆抬起了惊堂木,往下一拍:“来人呐,将先前诸位乡亲所录的供词拿下去,让这贼子签书画押!”
眼瞅着刘员内里如死灰地被拖下去治伤了,杨尚荆把脸扭畴昔,看向其他的五个地主:“今岁浙江大雨,江河满溢,一茬秋粮尽数付诸东流,幸赖陛下仁德,免了浙江今岁的秋粮田赋,只是这贫家庄户,却也是不能支撑了。”
而这类乡间的土财主,你想要从他手里闹点甚么奇珍奇宝之类的,那更是天方夜谭,以是他们手里那点儿浮财,就是有,也有限,把这些玩意散尽了,底子算不上甚么伤筋动骨,到时候搁地底下取出来俩铜瓜、银瓜之类的,刹时就满血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