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渊甚么都没说,冷静望着她孤傲的背影,心神黯然。
颜惜月心头发紧,下认识地今后退了一步。昆逸真人厉声道:“如何,还想逃脱不成?”
山间荒林本是沉寂无声,雪纷扬下着,那块班驳的石碑上已覆了一层薄薄的白。俄然间,自其内部传来隆隆巨响,很快整片大地都不住震惊。
石碑早已不复存在,雪地狼籍一片,枯树冰块碎落混乱,就连树林也被夷为高山。
黑龙从结界的光芒中腾飞冲出,抓着颜惜月迅疾回身,阔别了排浪般的无形激流。
昆逸真人还待追逐,却听灵佑出声道:“真人留步!颜惜月之前决计保护灵霈,也是因她念及同门交谊。就算过分打动,也应当由我们玉京宫自行惩戒。”
昆逸真人面色发沉,嘲笑道:“先前你来太符观,老夫念着你是玉京宫弟子才将你放走。未想你公然行动不端,不但想要保护沦为魔物的同门,还差遣妖龙为非作歹!这一次老夫倒要劈面问问清阙,他到底是如何管束门人的?为何座下弟子一个不如一个!”
昂首望去,四野茫茫,雪山绵绵,本身处于其间尤显纤细可悲。正失神间,听得有庞杂的脚步声响起,回过身便见人影幢幢,恰是太符观的世人簇拥着昆逸真人往此处行来。
堆叠的冰雪下却忽有东西耸动,没多久,浑身是雪的腓腓钻了出来,身上红光已灭,想来也是遭到了创伤与惊吓。它呜呜叫着扑到颜惜月身前,悲伤叫道:“嗷嗷!腓腓觉得本身死掉了,再也见不到仆人!”
颜惜月被它扑了个满怀,听得这话顿觉悲酸难耐,竟抱着腓腓失声痛哭。
“小七!”颜惜月谨慎地捧起了七盏莲华。但是手中的这一小簇水精却落空了光彩,再不复本来的晶莹灿烂。
一道白光从石碑间穿射而出,继而两道三道直至无数道白光突破了厚重的石碑,将沉沉黑夜映照得如同白天。
他的心蓦地一晃,竟有一种异乎平常的镇静,脸上神情却还是安静。
颜惜月本念及他的身份职位,不肯与他劈面抵触,可一想到之前在那石碑结界中的景象,心中愤激难抑:“真人对本身门下弟子都能毫无怜悯,莫非这就是你们太符观的风采?!”
“……师兄……找不到了……”她本想在他面前不再那么脆弱,但是越是感遭到他就在身后,压抑的哀痛越是刹时决堤。
颜惜月目睹这天崩地裂的粉碎结局,只觉一颗心被生生扯破。
昆逸真人勃然大怒,身边咒文会聚如剑,飞速刺向空中的黑龙。那黑龙却霍然回身,长尾猛地扫荡开来,震刮风声吼怒。那一簇簇咒文之剑守势略慢,黑龙已顺势腾踊云端,低吼一声便飞向远方。
颜惜月听得他提及师尊,不由自主地攥了攥手心。
灵佑虽伤重衰弱,仍向他作了礼:“长辈不敢妄言,但还请真人按下肝火,颜惜月之事,天然会有师尊亲身措置。真人又何必起火脱手,倒似是以老欺幼,咄咄逼人!”
她迟缓地蹲下身子,随后吃力地紧握一把寒凉的雪。身后有人踩着积雪而来,她并未转头,夙渊已止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