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为何心潮起伏,她俄然就抱住了夙渊,切近他的胸膛,悄悄地听着他的心跳。
清阙眉间郁色顿起,碧影乃是他当年赐赉灵霈之宝贝,现在碎裂无痕,只怕是……
“嗯。”他摆了摆长长的身子,“你太累了,我们等天亮后再解缆。”
“小七!停下来!”她气味不稳地在雪中呼喊,若隐若现的七盏莲华却好似听不见她的声音,顾自往不成知的火线飞去。
森罗塔第七层内灯火摇摆,光彩流淌。中心有铜鼎森然,灼灼火光自其间时或吐出,环抱着铜鼎的云烟透白环绕,隐带紫气。
白衫紫袷,发束羽簪,虽只是侧面惊鸿一瞥,却仍然让她心头震惊。“灵霈师兄?”颜惜月欣喜万分地唤着他的名字,往阿谁方向飞奔而去。但是丛丛霜白枯树好似结界般将她阻在另一边,她前行不得,站在风雪中的灵霈亦仿佛完整没有发觉到她的存在,只是悄悄地望着远方,似是有所等候。
“他会承诺吗?”颜惜月愣愣地昂首,手心切近他的脸庞。
“可我担忧师尊会来寻……”
说话间,他已四爪落地,停在了山谷当中。
已经远行的灵霈在纷杂漫天的风雪中蓦地回顾,似是终究瞥见了颜惜月,寂静半晌以后,朝着她寂静浅笑。
随后,一步一步地跟着少年走向莽莽雪山,终至消逝于皓白雪色当中。
他一哂笑,眼神倨傲。“为师未曾分开洞宫山。”
末端,才点点头,道:“公然比我跳动得快多了。”
清阙眼中厉色顿现,“悔怨?我何曾会为已没法窜改的旧事悔怨?!”
“是梦,你的梦境。”清阙扬袖,漫天风雪为之停滞空中,沉寂中,唯有他一人的声音。“为师已练成元神出窍,特来带你回山。”
错愕中的她茫然四顾,隔着固结冰霜的丛丛白树,却望到了一个昏黄的身影。
阴霾了一整天的洞宫山终究在入夜后飘下了雪花。
她晓得碧影剑是师兄保重之物,也包含了师尊对他的万般正视,可谁又能想到师兄最后与此剑同归灰尘……那碎裂光芒激扬乱舞的气象,直至现在还在她面前不时闲逛。
*
――这是梦境吧?
很沉很沉的感受,像有一种无形之力牵涉着心直往深渊坠落。
久立雪中的灵霈望到了那身影,便孔殷朝他走去,又在相隔数尺的间隔停下。他们相互以礼相见,在北风中说着话,灵霈的脸上带着暖和的笑意,让颜惜月仿佛回到了畴昔。
“师兄!”颜惜月泪水夺眶而出,朝着灵霈的背影绝望地喊。她晓得,这一去,再无相见能够。
但是就在这死寂当中,不知那边传来一声弦动,幽幽然回荡缥缈,轰动了他的心神。
她脸颊微热,别过脸道:“夙渊,你如何还是不懂事?”
腓腓从颜惜月怀里钻出头道:“嗷嗷,一天没吃东西了,腓腓出去寻食!”
“碧影……”清阙眉梢一扬,手才略微靠近,海蓝色光影突然铺散纷飞,再度消逝于暗夜当中。
颜惜月小小地惊诧了一下,在他臂弯间垂下视线。他抱着她往前行了一会儿,见四周高山耸峙,倒是将此处圈成了天然的避风地。
“……”他不知该如何答复,竟沉默了下去。颜惜月眼里满盈起泪影,抱住他狠狠道:“那我甘愿永久不要晓得那些过往,或者一辈子都在四周驰驱,只要,与你一起。”
“夙渊,为何你的心跳得如此慢?”她怔怔地问。
他的心比平凡人跳得更加迟缓,隔好久才跃动一次,几近让人健忘了时候。
他惊诧,从她怀中坐直了身子:“我又做错甚么?”
黑龙已飞近高山,掠过丛丛结着冰霜的树林,答道:“我们已经离昆仑山很远了,玉京宫的人又没追上,不晓得我们到底去了那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