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谦？！”她这才扔下抹布，一下子抱住了他，微微扬起脸，细细看他。
树叶微微动了动，就像有人坐在上面一样。有声音怯生生隧道：“你要走了吗？”
*
“你到底是……”颜惜月话问了一半，却不知如何措词，转而道，“那些贩子，与你是一伙的？”
小夏的眼眸亮了很多，脸颊也微微泛红。“此次不会再走了？”
“他们是过路人，每天都来喝酒啊……”小夏的声音还是纤柔，仿佛完整不明白她问话的含义。
有其中年妇人吃力地想了想，这才道：“我们这姓陆的未几，要不，你去前面义庄找老陆头问问，说不定他能晓得。”
*
倒是他们听她从那山里来，便面露惊奇，连连称她命大。
“你去了那里？为甚么那么久不返来？我还给你种了甜瓜，晓得你只爱吃刚摘下的，很新奇……”她絮絮说着，抬手想去抚摩他的脸颊，却被他按住了手。
此话说罢，过了好久也没再听到小夏开口，就在颜惜月觉得她已被震慑得退去之时，却又听到那极细弱的声音道：“我们……都出不了这座山了，你如果见到了内里的人，能不能帮我探听一下子谦的下落……我真的，等了他好久。”
木门被关上了，颜惜月愣了半晌，想起白日在陆子谦墓前说的话，心道这男人莫非一向不知小夏在山中苦等，听到了她与老头的对话，才心胸歉意，故此灵魂来和小夏重见？
“小夏是谁？没传闻过啊！”老陆头晃了晃腰，捶着背往回走。颜惜月看了一眼宅兆，站在原地叫住了他：“她住在这四周的山里，说熟谙陆公子……您真的没传闻过这个女人吗？”
乃至没看到小夏收支繁忙，不知她是否还在。
小夏内疚了一下，抬手去解，却一时取不下来。
一天的时候很快畴昔，当她再度踏长进山门路的时候，又是傍晚时分。
“我来吧。”子谦说着，揽着她转过来，想要从火线替她取下项链。小夏顺服地低头站着，灵巧和顺，像是在枝头悄悄栖息的小雀。
老头浓眉紧皱，上高低下打量了她一番，“小丫头，你听谁胡说的？甚么离家已久，他可在京师待了几十年，我爹当年就一向服侍着他们百口！”
那上面的昂首是“显考显妣”，清楚是做儿子的给父母合葬所雕刻的墓碑。
颜惜月飞身悄悄跃下，躲到了劈面的树林。酒馆里只要烛亮光着，一点声音也无。又等了一阵，却忽见有人自山上而来，踏下落叶，行动仓猝。
清冷的月光下，这年青男人一身儒衫，面庞清癯，非常斯文。
老陆头停下脚步，细细想了半晌，游移道：“我只听我爹提及过，他曾经好几次陪着陆公子进山打猎，有一回还差点摔下绝壁。可山里的甚么女人，却向来没提过。”说到这里，他又想起了甚么似的，惊奇地望着颜惜月，“你莫不是在开打趣？就算有人跟陆公子是旧了解，那你算算得有多少年纪了？！”
义庄？
老陆头擦擦眼角，“当然见过，夫人是真正的大师闺秀，那叫一个端庄贤惠，没人不恭敬！”他顾自念叨了好一会儿，见颜惜月沉默不语，不由道：“你刚才说有人要探听陆公子，那到底是谁啊？”
“……几十年？”颜惜月思路有些混乱，“那他实在……”
“不，不是。”颜惜月一边打量着门里的景象，一边道，“是想来向您探听小我。陆子谦，您熟谙吗？”
颜惜月带着莲华走出了山林。
金线似的阳光穿透云朵，照亮了层峦叠翠。
*
男人悄悄掀起布帘，朝着内里笑了笑，“小夏，是我返来了。”
颜惜月嘲笑：“若我是个平常人，只怕早就被害了性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