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贾□□的,与崔慎思妾差未几。但彼是余干县尉王立,调选流落,遇着美妇,道是元系贾人老婆,夫亡十年,很有家私,留王立为婿,生了一子。厥后,也是一日提了人头返来,道:“有仇已报,立即离京。”去了复来,说是“再乳婴儿,以豁离恨。”抚毕便去。回灯寨帐,小儿身首已在两处。以是说“贾妻断婴”的话,倒是崔妻也曾做过的。

那香丸女子同一侍儿住观音里,一墨客漫步,见他仙颜心动。旁有恶少年纪人,就说他很多淫邪不美之行,墨客贱之。及归家与妻言及,却与妻家有亲,是个极高洁古怪的女子,亲戚都是畏敬他的。墨客不平,要替他寻恶少年出气,未行,只见女子叫侍儿来谢道:“郎君如此美意,固然未行,主母戴德不尽。”就邀墨客畴昔,治酒请他独酌。饮到半中间,侍儿负一皮袋来,对墨客道:“是主母相赠的。”开来一看,乃是三四小我头,色彩未变,都是墨客常日受他侮害的仇敌。

那妇人走到程元玉跟前,再拜道:“公是个父老,愿闻高姓大名,好更加偿还。”程元玉道:“些些小事,何足挂齿!还也不消还得,姓名也不消问得。”那妇人道:“休如此说!公去前面,当有小小惊骇,妾将在此处出些力量报公,以是需求问姓名,万勿忌讳。若要晓得妾的姓名,但记取韦十一娘便是。”程元玉见他说话有些难堪,不解其故,只得把名姓说了。妇人道:“妾在城西去探一个亲眷,少刻就到东来。”跨上驴儿,加上一鞭,飞也似去了。

那隐娘姓聂,魏广博将聂锋之女。幼年撞着乞食老尼,摄去教成异术。厥后嫁了丈夫,各跨一蹇驴,一黑一白。蹇驴是卫地所产,故又叫做“卫”。用时骑着,不消时就不见了,元来是纸做的。他先前在魏帅摆布,魏帅与许帅刘昌裔反面,要隐娘去取他首级。不想那刘节度善算,算定隐娘伉俪该出境,先叫卫将早至城北侯他。约道:“但是一男一女,骑吵嘴二驴的便是。可就传我命拜迎。”

那崔妾是:唐贞元年间,博陵崔慎思应进士举,京中赁房居住。房东是个没丈夫的妇人,年止三十余,有容色。慎思遣媒道意,要纳为妻。妇人不肯,道:“我非宦家之女,门楣不对,他日必有悔,只可做妾。”遂随了慎思。二年,生了一子。问他姓氏,只不肯说。一日崔慎思与他同上了,睡至半夜,俄然不见。崔生狐疑有甚奸|□□了,不堪忿怒,遂走出堂前。走来走去,正自彷徨,忽见妇人在屋上走下来,白练缠身,右手持,左手提一小我头,对崔生道:“我父昔年被郡守枉杀,求报数年未得,今事已成,不成久留。”遂把宅子赠了崔生,逾墙而去。崔生错愕。少顷又来,道是再哺孩子些乳去。斯须出来,道:“今后永诀。”竟自去了。崔生回房看看,儿子已被杀死。他要免心中挂念,故如此。以是说“崔妾白练”的话。

隐娘到许,遇见如此,服刘公神明,便弃魏归许。魏帅晓得,先遣精精儿来杀他,反被隐娘杀了。又使妙手空空儿来。隐娘化为蠛蠓,飞入刘节度口中,教刘节度将于阗国美玉围在颈上。那空空儿半夜来到,将项下一划,被玉遮了,其声悭然,划不能透。空空儿羞道不中,一去千里,再不来了。刘节度与隐娘俱得免难。这是隐娘的出处。

那解洵是宋时的武职官,靖康之乱,陷在北地,孤苦寥落。亲戚怜他,替他另娶一妇为妻。那妇人壮奁丰富,洵得以存活。偶逢重阳日,想起旧妻坠泪。妇人问知欲归本朝,便替他备办,水陆之费毕具,与他同业。一起水宿山行,防闲营护,皆得其力。到家,其兄解潜军功积累,已为大帅,相见甚喜,赠以四婢。解洵爱了,与妇人渐疏。妇人一日酒间责洵道:“汝不记昔年乞食赵魏时势乎?非我,已为饿莩。今一旦得志,便尔忘恩,非大丈夫所为。”洵已有酒意,听罢大怒,抖擞拳头,连连打去。妇人忍着,嘲笑。洵又唾骂不止。妇人俄然站起,灯烛皆暗,寒气袭人,四妾错愕仆地。少顷,灯烛复明,四妾才敢起来,看时,洵已被杀在地上,连头都没了。妇人及房中统统,一些不见踪迹。解潜闻知,差壮勇三千人各处追捕,并无下落。这叫做“解洵娶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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