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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声道:“我……想找到青丘,找了好久了。”
风声掠过,夜幕下忽起烟尘满盈,待等统统尽散以后,狼群前却呈现了一个器宇不凡的灰袍男人。
她握着剑迅疾后退,草丛后的黑影已接连扑出。腥风高文,一头头饿疯了的野狼暴露利齿朝着她撕咬而来。慧知情急之下连连出剑,寒光飞扫间,最早扑来的两端野狼哀嚎着喷溅污血。沉重的狼尸才跌落在地,又有后继者堵住了慧知的退路,将她团团包抄。
她紧蹙双眉,只觉四周雾霭重重,昏黄虚幻。白亮的光影在远处闪动跃动,好似翩然飞舞的发光胡蝶。垂垂的,那一片片光影越转越快,竟汇成了无数画面。
她惊奇地看到在那幽深水中,沉着一柄古色古香的长剑。
“那么你呢?单独一人又要去那里?”
她低头望动手中的剑,神情木讷,一句话都不说。明晨闻讯赶来,见了她手中的剑以后,道:“这是蕴虹剑,传闻剑主曾被妖龙所惑,故此在她身后,这柄剑没能进入森罗塔,一向被置于化剑池中,但愿能洗净其间的戾气。”
他笑了笑,施礼道:“那么,就容我送你去青丘吧。”
“它说,我来自青丘,也来自昆仑。”
水波浮动,剑影摇摆。她怔怔地站了一会儿,不由自主地将手伸入了水中。指尖触及剑鞘的那一刻,半空中的蓝色晶莹闪动光芒,渐渐伸展身姿,细丝般的亮光交叉流转,汇成了一朵重瓣莲花。
太虚道长一怔:“你要往那里去寻?”
她低头,从袖中取出了那簇淡蓝的晶莹。昨夜的盛放仿佛耗损了过量的灵气,此时的它暗淡无光,沉寂冰冷。
但是所谓的青丘如同海市蜃楼般不成捉摸,她穷尽尽力去寻觅,却还是没有成果。怠倦的时候,她乃至想着是否要转向北方去找昆仑瑶池,但徒弟说过,那是西王母所居之地,凡人更是难以靠近。
慧知不由一惊,那是野兽充满饥饿的眼睛。
宗峻淡淡道:“既然已是转世,那也不必然非要切磋过往。如果每小我都穷追之前之事,那岂不是都非常辛苦?”
路途崎岖,风雨时来,她走过繁华鼎盛的都会,也走过荒凉阴沉的密林;她住过火食希少的小村,也睡过冰冷湿冷的草地;她嚼着苦涩难吃的野果,也饮下甜美沁人的山泉……贩子上人来人往,她背着蕴虹剑沉默独行,傍晚来临时分,小巧窗中都点起了灯,她怔然回顾,没有一处是她的家。
那么,传说中的那条黑龙呢?
“我……不晓得。”她低头,“颜惜月跟他……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如果我是她,应当永久都不会健忘吧。”
“夙……渊?那是甚么?”
夜幕来临,西风瑟瑟,彻夜只能又在郊野度过。但是当她方才踏入这个荒废的村庄时,四周阴暗的草丛里却闪动起了碧绿的光点。
太虚道长心觉蹊跷,又诘问数次,慧知愣愣地望着火线,忽而开口道:“徒弟,我听了一夜的故事。”
明晨问道:“可曾记起关于颜惜月的畴昔?”
苍茫中,她穿过荒凉的郊野,走到了已破败坍圮的废村。
慧知却没答复这个题目,只握着剑望向窗外。晨光微露,天朗气清,雨后的洞宫山苍翠如画,远处森罗塔巍然耸峙。太虚道长望其背影,模糊感遭到慧知的体内充盈着无穷的灵气,仿佛有某种被封存已久的东西在渐渐发展。
她带走了莲华,但它的灵力已经很微小,就算问及畴昔,也不晓得那条苍黑巨龙最后的结局。
她愣了愣,想到他刚才说的旧事,往萧瑟的村落望了望,道:“那么,你的瑞娘呢?她还在吗?”
莲华的影象,只逗留在灵霈师兄他杀而逝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