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美人书(6)[第5页/共5页]

一别乡关已数年，返来风景更堪怜。

玉娟佯问曰：“适间从外而去者，莫非是寿哥乎？彼何由擅入姊姊寝室？”

霞如正色曰：“别事能够相容，此乃名节所系，使异时伉俪之夜，何故为元！设或子妻亦被人窃，子意甘否？”

燕并雕梁偶，花飞绮陌尘。

少小相将并长成，海棠花底两含情。

崔生戏曰：“草柔花美，愿沾玉露之恩。”玉娟回声曰：“雨散云空，岂入襄王之梦。”生即近前搂抱，玉亦半就半推，遂入阁中，解衣卸带，略尽绸缪之意。

厥后年余，果有靳、黄兵起，而崔生挈家远徙，去已久矣。唯玉娟为贼所掳，逼迫淫污，娟怒骂不允，遂被乱剑搠死于城下。

姊姊mm不争差，也为东风向碧纱。

屠氏笑曰：“莫说霞如，只玉娟、小莺，与我已是齐肩。今方垂帷刺绣，故未令出见。况甥乍至，必当安闲少留几日，何必如此仓促耶！”

霞如亦低鬟悄语曰：“哥哥自幼即耽吟咏，既遇名山胜水，则奚囊中诗草必与蘼芜并深。愚妹虽非知音，何不见教一二。”崔生曰：“昨已检点拙草付梓，容俟刻成请正。”

无何，已届吉期，当合卺之夕，崔生为催妆诗，乃赋一绝云：

乃谓蕙香曰：“此淫词也，幸而遇我得见，不然汝若递与大蜜斯，必被重责。此后再有柬帖来往，汝宜悄悄先付我一看，我当以簪琐与汝，不汝诒也。”

上调《如梦令》

数百年后，复有杨家执拂伎，一双慧眼，高出须眉丈夫，无俟琴心之挑，不嫌多露之诮。以卫公之勋业，岂乏鲜艳，而他年不闻有《白头吟》者，亦不成谓非幸也！

霞如听至会于东斋之语，即怫然怒曰：“子何乖谬不稽，以此诨话将人坑陷。夫既姻期已订，安有不顾廉耻，而潜出版斋，暮夜苟合，其淫荡如此，尚得谓之闺女哉！”

崔生得诗，欣然喜跃，不觉手舞足蹈。宛转自思：谁想完竣姻情，竟在此处。既云迟早，则其所约决不荒唐。若到阳台之上，其趣当何如也。

君不见茂陵薄幸司马卿，文君感咏白头吟。

霞如笑曰：“君乃读书之士，偏讲解谎。当日突至寝室，妾以正言斥君者，礼也。岂复有淫词私订，以蹈非礼之衍乎！”

玄洲见诗，连赞其妙，而不知崔生之意别有所托也。盘桓数日，将欲辞归。玄洲清算书斋，坚留肄业。自此出入中堂，虽与霞如姊妹不时相见，而以耳目浩繁，无由密傍，崔生心下怏怏，吟诗以自遣云：

洛阳有女名莫愁，嫁与卢生贵封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