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中华的另一种可能:魏晋风流 > 第十四章
后代一谈到名流风采,差未几就只剩下两个特性,一个是喝酒,一个是不修面貌,实在真正的大名士必必要有经邦济世之才,像诸葛亮、王导、谢安、王猛如许的人才算得上。宋朝的王安石有一篇非常短小的文章,叫《读孟尝君传》,一共只要八十九个字,全文以下:世皆称孟尝君能得士,士以故归之;而卒赖其力以脱于豺狼之秦。嗟乎!孟尝君特鸡鸣狗盗之雄耳,岂足以言得士?不然,擅齐之强,得一士焉,宜能够南面而制秦,尚何取鸡鸣狗盗之力哉?鸡鸣狗盗之出其门,此士之以是不至也。
药、酒与名流风采
扪虱而聊天下事
啊,名流,名流,后代对此有多少曲解,是该给“名流”正一正名了。
【1】见李修建《民风—魏晋名流的糊口美学》(群众出版社2010年8月出版)。
王安石这里讲的“士”才是真正的士,也就是我所说的真正名流,有一两个如许的名流,国度便能够治好,而水货的名流再多,又有甚么用呢?
为甚么名流跟喝酒会连到一块呢?这能够跟竹林七贤有关。竹林七贤所处的期间,恰是所谓魏晋“易代之际”,司马氏大权在握,筹办篡夺曹家的政权,用极其虚假残暴的手腕,诛杀异己,特别是殛毙士族精英分子中不肯意倒向司马氏而又有相称号令力的人物。弄得名流们大家自危,因而一些人就靠喝酒来麻痹本身,或借酒装胡涂,尽量离政治旋涡远一点。《晋书·阮籍传》说:“籍本有济世志,属魏晋之际,天下多故,名流少有全者,籍由是不与世事,遂酣饮为常。”阮籍的态度很有代表性,在竹林七贤中,嵇康、向秀、刘伶、阮咸都差未几是这类设法,不过嵇康终究还是没有躲畴昔,只要山涛和王戎比较滑头,一面喝酒,仿佛不体贴世事的模样,一面实在是在等候机会,看看到底鹿死谁手再来决定本身的去处。但这些民气里都不平静,他们的喜好喝酒都是麻醉本身、解忧解闷、减轻压力的手腕。厥后司马氏跟曹氏之间胜负已定,晋朝建立,士族知识分子不倒向司马氏的已经杀光了,剩下的不是司马氏的附庸就是被迫臣服的,再过多少年,士族知识分子中对司马氏的抵挡已经不存在了。这个时候实在已经不需求靠喝酒来麻醉本身了,却有些人把竹林七贤喜好喝酒这类大要做派担当下来,称为“竹林遗风”,而竹林名流抵挡丑恶实际的灵魂则完整被健忘被抛弃了。这就有点像西方的嬉皮士,开端何尝没有抵挡实际的意味,到厥后就纯粹是一种对出错的粉饰了。这一点当时有目光的人就已经指出来了,比方东晋的戴逵写了一篇《竹林七贤论》,此中就有如许的话:是时竹林诸贤之风虽高,而礼教尚峻。迨元康中,遂至放荡越礼。乐广讥之曰:“名教中自有乐地,何至于此!”乐令之言有旨哉!谓彼非玄心,徒利其纵恣罢了。(见《世说新语·任诞》第十三则刘孝标注所引)这是说,竹林七贤的行动固然也有放荡之处,但并没有真正违背礼教,而到了西晋元康期间那些仿效竹林七贤的人(比如谢鲲、阮放、毕卓、羊曼、桓彝、阮孚等人,号称“八达”),就已经没有甚么依托(“玄心”),只是拿来做颓废、放纵的来由(“利其纵恣”)罢了。
前面我提到魏晋士族的精英分子在当时叫作名流,名流这个词开端是有严格定义的,能够称为名流的人,都是在品德、学问、操守各方面有很高的名誉,为大师所公认的杰出人物。东晋时候袁宏写的《名流传》里,把夏侯玄、何晏、王弼三人称为正始名流,把竹林七贤称为竹林名流,把裴楷、乐广、王衍、庾敳、王承、阮瞻、卫玠、谢鲲称为中朝(西晋)名流,从曹魏到西晋百年间,一共只要十八人,可见拔取的标准是很高的。这些名流除了有品德和操守以外,另有一个共同的特性,就是都“善清言”,就是很会清谈。而要会清谈,除了学问好辩才好以外,首要的是对魏晋的新思潮(即玄学)有很深的了解。以上十八人实际上就是魏晋玄学的建立者、鼓励者,都是魏晋清谈和玄学中的首要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