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墉说着,缓缓吟道:“‘每逢郊野老,定胜市廛人。虽复说话拙,终然度量真。如何官府吏,专欲困农夫’……此人,有怜民之心呐。”
“是吗?”
“呼……出来带兵兵戈,不练练如何行……孟少保当年能将边防拜托于我,你却真当我只会斗鸡走犬。”
公房中,父子俩话到这里,县衙的小吏黄时拍门出去。
“是吗?”
“贾相公派你送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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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莫被方回之诗骗了,此人言行不一,品德奇差,士林间多有传闻。”李昭成道:“他写诗挖苦临安百官凭借丁大全‘如君多是折腰人’,转头便赋《梅花百咏》献媚贾似道。”
“是抄的。”
韩祈安端过茶水,神采愈发丢脸。
“看来,我是给你添费事了。”
“方回方万里,此人颇具才名,有几首诗传得很广,我在临安时也传闻过。”
“不小了。”
“见过李知县。鄙人方回,字万里,徽州歙县人,时年三十。”
“那倒没有。”李瑕道:“眼下你若去找吴潜,必为贾似道所趁,且留在庆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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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里的梆声日复一日响着,朝晨时韩承绪垂垂风俗在务公前捧上一杯香茗。
“我我我……我不敢了……李知县……别闹……”
“嗯,临时如此吧。”
方回笑道:“听闻李知县会做诗,曾有‘闲来写就青山卖,不令人间不法钱’之句,但是抄的?”
“阿郎何必这般辛苦?”龟鹤莆赶紧端着水盆过来。
“方先生好眼力。”
韩祈安起家道:“我去见见他。”
“身子骨渐渐养便是了。”
这哪有半点为官之人的模样?
“总之是与你说一声,你重视埋没身份。”
韩祈安道:“长开了便好,元娘小时候也是这般。”
李墉笑了笑,对这类年青才子不觉得意,沉吟道:“贾似道也在找我。”
“阿郎怎遴派那狂徒畴昔?”
李瑕道:“贾相公派你来的?”
“阿郎啊,你都四十又三了,还这般,人家会说我们轻浮的……”
李瑕点点头,道:“李先生感觉,他这逢年过节要的礼品是甚么?”
“说来,你与巧儿她娘皆是美姿仪,小丫头倒是……”韩承绪摇了点头,苦笑不已。
贾似道举着一柄大刀抡了两圈,喘气不断,拿汗巾擦着脸。
“鄙人前日已到庆符县,四周逛了逛。”方回道:“李知县练兵、治民,为凡人所不能之事……”
“你想说甚么?”
“你真是贾相公派来的?莫不是北面细作?”
“韩先生。”黄时道:“那人丁口声声,只要见知县。”
却听方回最后道:“但,李知县,你魄力小了啊。”
“两位先生,知县可在?”
方回吓了一跳,来不及起家便想往外逃,摔在地上,神采一片煞白。
韩家父子对视一眼,明白了那“气度大得没边”是何意……
李瑕说着,起家向外走去。
“欸,不急,李知县不看茶?你我闲谈几句?”
“贾相公派你来,要说何事?”
韩祈安眯着眼,在图纸上标注着建城的停顿,漫不经心道:“小丫头年事还小,阿郎的意义是说不急。”
李瑕淡淡看了方回一眼,有些迷惑之意。
“给方先生看茶。”李瑕在主位上坐下,官气渐显。
“李知县要鄙人明说?好!”方回大声道:“你是功是过,是贤是奸,皆在贾相公一念之间!今贾相公遣我来,你倒是如何待我?!”
商定好的时候已到,蒙哥公然已派人到北面钩考,清查汉地世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