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让程灵慧把野鸡、野兔带归去。皋比临时留下,并且丁宁她千万不要说出去。这一整张品相无缺的皋比但是值很多钱。该防备的时候还是要防备些。
六爷冷声道:“这是要来横的?打量程家人都是吓大的?”说着向身边一个只要十一二岁的小孩儿道:“虎子,归去拿爷爷的双拐。爷爷明天给你露两手。”六爷嘴里的双拐可不是残疾人拄的拐,而是一种兵器。十八般技艺中的拐子流星,那拐子说得就是它。
“说……”
那将官望着师娘:“你是谁?”
那将官一把挥开挡在面前的爷爷,不耐烦道:“叫程三慧出来。”
那将官道:“有人告发,你窝藏钦犯。抓你都是轻的。”
忽听奶奶哭道:“老天爷呀,这是要绝我们老程家的后啊。俺们操心巴力才留住三慧这么一条根,要当作了亲,有了后辈人儿。就这么就没了啊……老天爷啊,你睁睁眼。俺们老程家一辈子没出过伤天害理的人呐……这是哪个黑心的要绝俺们的后啊……”不得不说,奶奶还是有几分急智的。触及朝廷钦犯,村民们大多会袖手旁观。但如果触及到程家的子嗣,那可就不一样了。
“慢着。”一声厉喝。只见师娘从东屋走出来,挺身拦在官兵面前。
程灵慧道:“俺做甚么了就要抓俺?”
那将官将信将疑,从师娘手中拿过休书。像模像样的看了一会儿,说道:“还真是休书。”
秀雯头也不回:“我可不做你嫂子。我是你‘媳妇儿’。”
那将官叫道:“你们这是要造反吗?”却已经色厉内荏。
“前夫?”那将官嘲笑:“本来你就是那书呆的老婆。”
那将官‘唰’的拔出佩刀,挥动道:“反了你们了,如果再不让开别怪我不客气。”
程灵慧道:“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俺也不是怕死的人。可死也要死个明白吧。既然有人告发俺窝藏钦犯,那钦犯呢?”
六爷把她拉起来道:“你们还是出去躲躲,只怕那从戎的不肯罢休。”又看了师娘一眼,低声向程灵慧道:“你媳妇她娘但是不简朴啊。”说完拍了拍程灵慧的肩膀向世人道:“没事了,都散了吧。该干啥干啥。”
那将官不耐烦道:“有话快说……”目光触到师娘不亢不卑的神采时,生生把后半句咽下。
程灵慧笑答:“说得跟真的一样,让俺都觉得本身真有一个哥。你就是俺真的嫂子。”
六爷道:“军爷缉捕钦犯自是应当的。只是不晓得俺这个侄儿两口儿,并亲家母犯了甚么法?如何就成了钦犯?”
那将官也不是实傻子,闻言立即顺杆就爬,说道:“可不是如何得?榆树沟有个叫许正良的,明天夜里到守备衙门来告发。守备大人这才派我们弟兄来抓人。我们也不晓得这此中有曲解啊。”
秀雯神采一白:“怕是官兵来抓我了。”
师娘凄然一笑:“要真是就好了。自古女子从一而终。如果他不是执意休我,就算是让民妇立即去死也是甘心。”
秀雯回身就拧她:“让你胡说,让你胡说。”
官兵扭着程灵慧和师娘母女刚出了程家大门,就瞥见很多村民围了过来。很多人手里还拿着镢头和粪叉之类的耕具。一帮人来势汹汹将官兵围在中间。
“说……”
师娘道:“就算身为书院山长的妻女有罪,可自古云,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是为三从。那山长的女儿早就许了程家为媳,三媒六证无不齐备。就算他父亲犯下抄家灭族的大罪,古来也没有祸及别人家媳妇的事理。”
师娘道:“将军汲引民妇了。民妇就是有天大的胆量也不敢对将军有半点儿不敬。民妇只是说出真相,以免将军被小人蒙蔽。至于我……”师娘语气一转,似有满腹幽怨:“民妇的前夫恰是姑苏书院的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