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灵慧翻个身,看着起来梳头的秀雯说道:“你如何未几睡会儿?瘦成如许身子受得了吗?”秀雯不像农家的女人,从小做活做惯了的。她是山长的独女,长得又纤细荏弱。加上因为有身,忧思沉重,身材更加怯懦。
那将官一把挥开挡在面前的爷爷,不耐烦道:“叫程三慧出来。”
那将官‘唰’的拔出佩刀,挥动道:“反了你们了,如果再不让开别怪我不客气。”
“凶险?”五爷道:“人家都要你的命了,你再手软就是窝囊。俺这是洗手了,要不非把他家祖坟刨了不成。”祖孙俩说着话往回走。来回这么一折腾,天已经快黑了。
那将官却不是肯善罢甘休的,嘲笑一声:“你们在爷爷面前再做的好戏也是没用。爷爷尽管抓人。不管你谁的媳妇,谁的前妻。”说着就让人上前拖拽母女二人。
秀雯道:“比我小的四妹和五妹都起来了,我这个当嫂子的如何还能睡得着?”
那将官将信将疑,从师娘手中拿过休书。像模像样的看了一会儿,说道:“还真是休书。”
“村长啊,您可别冤枉了这位将军。”师娘俄然开口:“将军也是对朝廷尽忠职守才来抓人的。只是来之前受了奸人蒙骗,不明就里抓了我们几个。曲解说开了,甚么事也就烟消云散了。”
颠末被暗害这一回,程灵慧内心也后怕的很。把本来还想回家去吹牛的心机完整歇了。回到家只字没提猎到老虎的事。
爷爷只要大爷爷一个亲哥。和五爷、六爷都是本家兄弟。平常的称呼都是按族谱中的排辈儿算得。程家是个大师族,光爷爷这辈儿成人的弟兄有一百二十一个。大爷爷最大,爷爷行二。三爷已经不在了。
程灵慧道:“俺做甚么了就要抓俺?”
“咋着?还真想脱手啊?”那将官先怂了:“有本领我们去沙溪县县衙里说说理。”
村民领头之人恰是程家庄的村长,也是程家先奉(族长)――程六爷。本年已经六十多了,身材却好得很。六爷向那将官拱手抱拳:“军爷,这话可不敢胡说。程家庄可世代良民。就没出过违纪乱法的人。”
叫虎子的小孩儿承诺了一声,一溜烟儿钻出人群跑了。不一会儿拿着一双拐返来了。六爷一手一个,往胳膊肘上一扣,问道:“你是和俺单打独斗呢?还是叫你的部下一起上?咱丑话说头里,如果一起上。俺老了,少不得叫子侄们帮个手。”这是要打群架的意义了。
那将官不耐烦道:“有话快说……”目光触到师娘不亢不卑的神采时,生生把后半句咽下。
那将官道:“你还别嘴硬。钦犯就是你那小媳妇和丈母娘。打量军爷不晓得,她们是姑苏书院阿谁书呆的老婆、闺女。你不提我还忘了。”说动手一挥,那些兵士就要往屋里闯。
程灵慧忍不住就笑起来:“等下辈子吧。俺怕苏同吃了俺。”
程灵慧在一旁差点儿没笑出来。那将官手中的休书明显的倒着的,他还假装一本端庄的模样看,较着就是不识字。程家庄一带,崇文尚武之风稠密。目不识丁的人实在少见。一字不识却装模做样的更是没有。
五爷让程灵慧把野鸡、野兔带归去。皋比临时留下,并且丁宁她千万不要说出去。这一整张品相无缺的皋比但是值很多钱。该防备的时候还是要防备些。
母亲和两个妹子听了,顿时也哭了起来。一家人哭得好不惨痛。早轰动了夙起的村民们。
师娘却一副沉浸在被丈夫休弃的哀思中不能自拔的模样,拿回休书道:“我那丈夫固然无情,民妇却不能无义。将军,就请您把民妇抓走吧。如果民妇幸运能获得丈夫的谅解,生同衾死同穴。民妇就算身在地府之下,也会日日念着将军的恩典。”师娘说着就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