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爷道:“军爷缉捕钦犯自是应当的。只是不晓得俺这个侄儿两口儿,并亲家母犯了甚么法?如何就成了钦犯?”
那将官将信将疑,从师娘手中拿过休书。像模像样的看了一会儿,说道:“还真是休书。”
师娘从袖筒里抽出一张纸,双手捧着递上前去:“现有休书在此,请将军过目。”
那将官却不是肯善罢甘休的,嘲笑一声:“你们在爷爷面前再做的好戏也是没用。爷爷尽管抓人。不管你谁的媳妇,谁的前妻。”说着就让人上前拖拽母女二人。
程灵慧道:“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俺也不是怕死的人。可死也要死个明白吧。既然有人告发俺窝藏钦犯,那钦犯呢?”
六爷可不买账,冷哼一声:“可你要抓的是俺们程家人,不说清楚就别想把人带走。”村长一翻脸,村民们天然拥戴。
秀雯回身就拧她:“让你胡说,让你胡说。”
将官道:“这是朝廷的事,你想晓得去问朝廷去。”
那将官叫道:“你们这是要造反吗?”却已经色厉内荏。
程灵慧翻个身,看着起来梳头的秀雯说道:“你如何未几睡会儿?瘦成如许身子受得了吗?”秀雯不像农家的女人,从小做活做惯了的。她是山长的独女,长得又纤细荏弱。加上因为有身,忧思沉重,身材更加怯懦。
程灵慧道:“不怕。俺去看看。”仓猝穿起衣服,一边儿提鞋一边开门走了出去。只见院子里站满官兵。一个千总模样的将官趾高气扬的站在当院。爷爷也出来了,打着千儿问道:“军爷,咋的了?”
“咋着?还真想脱手啊?”那将官先怂了:“有本领我们去沙溪县县衙里说说理。”
那将官也不是实傻子,闻言立即顺杆就爬,说道:“可不是如何得?榆树沟有个叫许正良的,明天夜里到守备衙门来告发。守备大人这才派我们弟兄来抓人。我们也不晓得这此中有曲解啊。”
那将官道:“你说甚么就是甚么,当大爷是被骗大的?”
爷爷只要大爷爷一个亲哥。和五爷、六爷都是本家兄弟。平常的称呼都是按族谱中的排辈儿算得。程家是个大师族,光爷爷这辈儿成人的弟兄有一百二十一个。大爷爷最大,爷爷行二。三爷已经不在了。
“慢着。”一声厉喝。只见师娘从东屋走出来,挺身拦在官兵面前。
程灵慧笑答:“说得跟真的一样,让俺都觉得本身真有一个哥。你就是俺真的嫂子。”
六爷道:“说理就说理。无缘无端抓人,走到哪儿你都没理。”
村民领头之人恰是程家庄的村长,也是程家先奉(族长)――程六爷。本年已经六十多了,身材却好得很。六爷向那将官拱手抱拳:“军爷,这话可不敢胡说。程家庄可世代良民。就没出过违纪乱法的人。”
秀雯在屋里听了,冲出来跪倒在她身边,哭道:“娘,你要有个三长两短,叫女儿如何活?”母女二人捧首痛哭,甚是不幸。
那将官‘唰’的拔出佩刀,挥动道:“反了你们了,如果再不让开别怪我不客气。”
那将官道:“有人告发,你们家窝藏朝廷钦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