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办？尽人事，听天由命呗。”
“走！逛逛走！”对方附和点头，顾忌环顾四周，嚷道：“弟兄们，手脚敏捷些，从速进城，再逗留县郊，恐怕还会遇见贼兵。”
“嘘。你听街上的动静，又有一队救兵北上了。”
“从速上药包扎，别冻坏了胳膊！”
“太不测了。”姜玉姝如有所思，轻声说：“我阔别都城，让父亲牵肠挂肚，内心很过意不去。”
郭弘哲也猎奇，探身打量。
“唉，那群伙头兵，真是慢吞吞。”
姜玉姝扭头摆摆手，表示潘嬷嬷和小叔子稍等。她立在檐下，开门见山，小声问：“听你刚才的语气，莫非出了甚么庞大变故？我们败了？”
姜玉姝惊奇问：“表哥，那是甚么东西？”
决斗前，郭弘磊跟从潘奎等人，曾多次渡江潜入庸州，早已摸清地形，熟门熟路，于入夜前，悄悄把部下带到了滁节县城以外。
潘嬷嬷顷刻复苏，侧耳数息，欣喜说：“太好了！又多了一队救兵，赶去给公子他们帮手。不过，都腊月尾了，这队救兵，来得够晚的，也不早点儿。”
聊着聊着，不成制止的，他们开端抱怨嘀咕：“粮草不是跟上来了么？伙房如何回事？我们连稀粥也吃不着。”
“莫说稀粥，连口热水都没有。”
众兵丁听了，才心气平顺，苦着脸说：“催他们快些吧，实在太冷了。”
袖口滴血，郭弘磊却浑然不觉, 一边几次揣摩攻城之法, 一边警戒核阅四周, 同时吃干粮充饥。
“到时，只要你情愿，今后我会照顾你。”裴文沣慎重承诺。
千余勇猛善战的马队，紧密簇拥头领。
赫钦骁骑营休整一夜，翌日卯时中，天未亮，便披上铠甲，列队赶去伙房。
裴文沣闻声止步，回身见她迈出门槛，疾步返回，“慢点儿，如何了？”
姜玉姝叹了口气，摸黑坐起，“军令如山，迟误时候要挨罚的，救兵不管迟早，皆是受命行事。传闻，行军兵戈之前，粮草必须严格算好，要多没有，如果少了，将士会饿肚子。以是，边塞之地，没法一口气把多量救兵派去阵前候命。”
公然，伙房的人一宿未眠，熬了充足的厚粥、烧了充足的沸水、做了充足的杂粮饼。
“骗你做甚么？莫非我把心取出来，你才信赖？”裴文沣目不转睛。
……
郭弘磊被铠甲掩住的脸莞尔，并未接这腔，而是提示道：“北犰粮草紧缺，天快黑了，我们得尽快进城，免遭贼兵围攻。”
“真的？”
不料，尚未入城，却遥见一伙敌兵在截杀运粮队，新阳卫的兵马搏命禁止，两边混战。
此乃军中常例，并无不公，大家顺从。毕竟出征的步队须卖力探路与开路，冒险突入敌营，非常辛苦。
不管成果如何？
“是！”
郭弘磊身负几处重伤，低声叮咛：“此地间隔庸州城四十里，遵循将军号令，我们歇息一晚，养精蓄锐，明早攻城！”
姜玉姝怜悯痴恋人，悄悄不忍，却不得不狠下心肠，坦白答：“没错，我变了。畴前的很多事，我垂垂记不清了。”
吴亮和蔡春侍从，两人抬了一口箱子，搁在厅里。
裴文沣眼里透露顾恤之意，安抚道：“总有一天会归去的，到时再孝敬奉养姑父也不迟。”
“就是啊。”郭弘哲和潘嬷嬷同时感喟。
潘嬷嬷日夜伴随，睡在床里侧，被惊醒了，打着哈欠回身，体贴问：“如何了？又做恶梦了？还是要起夜？”
“看吧, 铠甲破了个口儿。”
敌兵烧杀劫掠，县衙早已在当年城破之日被烧毁，民宅亦遭殃：值钱物品被洗劫一空，里里外外被祸害得乱糟糟，断壁残垣，破桌烂椅，遍及灰尘与蛛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