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官差闻讯赶到。张峰皱眉核阅,警戒拔刀,喝道:“别杵这儿,都退到内里空位去!一起相安无事,如何俄然被蛇咬?莫非踏进草树丛之前没找东西摸索摸索?”
不知不觉,竟然走过七七了?姜玉姝冷静叩首,感慨万千,心想:夏季酷热,门路崎岖,幸亏不消持续披麻带孝了,不然赶路时必定热坏。
郭弘磊点头附和,催促道:“快换下孝服,用些干粮就得赶路了。”
“好热!”翠梅汗流浃背,光荣道:“幸亏我们是四月里出发,再过十天就到西苍了。如果六月出发,恐怕要晒死人。”
“她们八成急得忘了我的警告,忽视粗心!”张峰道。
张峰右手握刀,左手抓着一把石子儿,用力掷向草丛,“嘿!”
郭弘磊长身跪立,毕恭毕敬,庄严道:“家逢剧变,迫不得已,草草摒挡了父亲与长兄的丧事,悲哀惭愧至极。现在遭受放逐放逐屯田,远景未卜,盼列祖列宗在天之灵多庇护子孙,待度过难关后,必将一一补齐各式祭奠礼!”语毕,他带领家人叩首。
郭弘磊淡淡答:“老的搀着,小的抱着。”
半晌后,世人严峻旁观,围着独一的大夫方胜救人。
树荫深处,众女子换衣换裳。
草丛旁,两名仆妇一个伤在左脚,另一个伤在手腕,伤口皆有大而深的蛇牙痕孔,正哭嚎着。
“快阔别草丛,立即带她们去找方大夫!”姜玉姝扫视四周,严峻问:“蛇有几条?长甚么模样?”
“来人,快来人,拯救,拯救呐!”
“挺热烈啊。”翠梅惊奇道:“有老有小,大包小包的,应当是一家子。搬家么?”
这时,张峰吼道:“时候不早,该赶路了!北地火食希少,山野猛兽非常多,危急四伏,故入夜前必须赶到驿所。不然,假定被野兽叼进密林,谁敢相救?快走!”
转眼,富强草丛四周空无一人。
“唉,不幸呐。”王氏坐在板车上,两眼通红,哀切抽泣,絮干脆叨地说:“侯爷如果在天有灵,千万要多多庇佑儿孙,助郭家早日度过难关。别的,耀儿虽胡涂犯了错,但他已遭到严惩,连性命都丢了,您就谅解他罢。父子之间,岂有隔夜仇?你们相互照顾着,我们才放心。”
风吹日晒,板车轮辘辘,一行人跋山渡水,艰巨北上。
方胜点头感喟,无法答:“蛇/毒本就难明,何况眼下底子没有对症药材,只能喂她们吃配好带着的解/毒丸。听天由命了。”
“蛇!蛇!”
“啊——咬着我了。”
“我没事。”姜玉姝摇点头,死力平静,“但有两人挨咬了,伤势……不太妙。”
郭弘磊凝重道:“只能让方胜极力而为,看能不能救她们。”
姜玉姝看得一清二楚,脱口道:“蝮/蛇?”
郭弘磊低声问:“如何样?”
“煜儿,来!”姜玉姝拍鼓掌,一把抱起扑进怀的侄子。
“大人,谨慎些。”
“嗯?嗯,是搬场。”女孩儿蓬头垢面,风尘仆仆。
张峰打断道:“按押送的端方:犯人死了便除名,但没咽气就不能丧失。先用板车拉着吧,比及了驿所再看。”
“费事了。那是草上飞,毒蛇。”张峰挥了挥手,表示世人撤退。
方胜借用官差佩刀,谨慎翼翼地划开伤口,几次挤毒/血。
郭家人披麻带孝,足足四十九日。
人群按例歇在树荫下,官差喝水吃干粮,有的看管犯人,有的闲坐谈天,只要犯人不辩论或打斗,他们便懒得理睬。
骄阳如火,蝉鸣不止,闷热不堪。
这天午餐时,除王氏外,其他人以郭弘磊为首,面朝都城方向跪倒,遥遥祭奠逝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