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切忧愁的王氏如梦惊醒,忙慈爱道:“何必自责?我们都清楚你是热忱美意!小蝶,快坐下,当务之急是商谈屯田事件。”

王氏心乱如麻,且心浮气躁,“唉!你能有甚么体例?”

姜玉姝低眉顺目,余光一瞥,四弟会心肠搁筷。郭弘磊安然自如,解释答:“我们远从都城赶来西苍,风尘仆仆,人生地不熟,非常感激表姐设席拂尘。但初到此地,家里上高低下皆有些水土不平,须得饮食平淡保养一阵子,以免抱病。”

王巧珍哑口无言,忿忿然,大快朵颐。

亲信侍女阿谀道:“夫人料事如神,必能如愿报仇!”

“是不是小蝶和益鹏来了?”

“你懂甚么?”王氏不悦地打断,顾忌道:“越往北越不承平,兵荒马乱的,莫说屯田,活命都难。我们得留在这儿!”

郭弘磊严厉答:“你一看便知。去吧。”

“开口!”王氏黑着脸,短促喘气,目光如炬,厉声诘责:“说!你是不是又调拨弘磊了?婆婆尚在,儿媳妇竟敢擅做主张,你的确是搅家精!”

王巧珍一觉睡到午后,饥肠辘辘,不觉得然地说:“怕甚么?煜儿才尝了两口。我没用早餐呢,饿得很。传闻廖小蝶来过,我们家被分到城郊哪个田庄了?”

郭弘磊意欲开口,却被姜玉姝一把按住,她冥思苦想,随口道:“是。老夫人言之有理。”

其他人亦惊奇谛视,郭弘磊摸了摸侄子脑袋,朗声奉告:“夙起我托人给你买了好吃的,搁在隔壁屋,你快去尝尝。”

甘旨虽甘旨,但太杂也太油腻了。她生性谨慎,不由得想:放逐途中,干粮平淡至极,俄然大鱼大肉,身材受得了吗?

王巧珍因猛吃了一顿荤腥,上吐下泻,神采蜡黄,被婆婆训得恼羞成怒,背后里破口痛骂“骚蹄子害我”;幸而郭煜只浅尝了些,活泼无事。

“2、二叔?”郭煜茫然呆住。

王氏提心吊胆,唯恐被分去北部屯田,慈爱道:“拿着!凭你和益鹏的家底,能有多少去办理的?小蝶,放心收下,归去该如何使便如何使。唉,就当是郭家补送给万知府的奠礼,丧子之痛,我也经历过,确切、确切难以接受。”忆起宗子,她顷刻眼眶含泪。

姜玉姝想当然地猜测问:“知府迁怒于郭家了?”

王氏愁眉不展,顾恤说:“不幸煜儿才三岁,却跟着家里吃尽苦头。”

姜玉姝对西苍州府全不体味,忐忑问:“那,其他州官是甚么态度?也都仇恨我们吗?”

“老夫人请上座。”廖小蝶亲亲热热挽着王氏入坐,亲身捧筷盛汤, 催促道:“都坐, 坐下渐渐儿谈。咦?如何不见表嫂?”

呸,大言不惭的老虔婆!

廖小蝶刹时换上歉疚面孔,扼腕表示:“唉,我帮衬着筹措好的,却忘了你们能够水土不平,真真胡涂!”

“等着瞧吧。”廖小蝶歪靠软垫,赏识银票,可惜道:“今儿带去的菜肴,她们虽馋,却一口没尝,倒叫我挺不测。哼,没能瞥见流犯吃了荤腥闹肚子,真可惜,白少了一场笑话。”

与此同时

王氏叹了口气,无法答:“北上途中饱经艰苦, 巧珍自幼娇生惯养, 哪儿吃得了苦?一到西苍,她便累倒了,怠倦困顿精力不济, 正在疗养。”

“是吗?真是辛苦你了。”王氏大为动容,欣喜道:“危难关头,幸得你和益鹏大力互助,不枉我把你当女儿一样地疼。”

“老夫人,想开些吧。”

“母亲消消气。”郭弘轩小声欣喜,“天无绝人之路,我们再揣摩揣摩,定个好战略!”

“是!”

半晌后,郭家人目送廖小蝶主仆拜别,各怀苦衷地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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