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潘睿抬手一指堂弟,解释道:“这位是赫钦卫的一名百户,受命来牢院接领流犯新兵。唉,您是清楚的,北犰贼子常南下偷袭,下官押着几万斤粮种回县,为制止遭劫掠,便商定与将士们同业,相互照顾。”
“哟,三个多月的身子,此前你竟然一无所察?入夏已久,暑气逼人,你早不昏、晚不昏,偏巧明天中暑昏倒?”王巧珍懒洋洋,踱步靠近哈腰,把人逼得缩进圈椅里。
“屋里又没外人,怕甚么?”王巧珍气不忿,鄙夷道:“莫非您忘了?廖小蝶心眼儿忒多,她曾搅得侯府乱了两次,先觊觎世子,后勾引二弟,寡廉鲜耻,嘴倒甜——”
“你太打动了,唉!”龚益鹏措手不及,急出一脑门汗,眉头紧皱,愠怒道:“依我猜,估计是那名百户长见你年青、不谙世事,用心哄得你乐意跟随。”语毕,他不等对方答复,便大步走向潘氏兄弟。
王氏立呆板起脸,不悦地警告:“今时分歧昔日,巧珍,你这口无遮拦的弊端,必须改了!”
“大人所言极是。”潘睿面上毕恭毕敬。
姜玉姝一听,忙咽下解暑茶,正色奉告:“多谢表姐和表姐夫互助,但我们因久等佳音无果,已商讨决定去长平,稍后便出发。孤负了二位的美意,实在抱愧。”
郭弘磊沉着道:“放逐是科罚,意在使犯人刻苦。倘若郭家老弱妇孺进了织造局享安逸,一则骂名愈深,二则恐扳连世兄的官声与宦途。何必呢?此举千万不当。”
既谈及,郭弘磊少不得体贴扣问:“不知世兄家中出了甚么费事难事?可处理了?”
“哎,表妹,你公然不是普通人!”
姜玉姝擦擦汗,干脆利落道:“不管是谁,总之,确切有人跟郭家过不去!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流犯惹不起权贵,只能避开,我们去长平投奔穆父执。”
“既那般伤害,表姐如何还敢外出?她应当待在家里疗养才对。”郭弘磊茫然之余,疑虑陡生。
“无妨,表姐不必报歉。”郭弘磊不动声色,疑虑重重,客气道:“传闻你身材不佳,却硬撑着赶来看望,真是太操心了。”
“嫂子此言差矣。”姜玉姝直言不讳,提示道:“这几天,郭家寄去长平的信如同石沉大海,拿了好处刺探动静的几小我也一去无回,明摆着的,有人暗中动了手脚,害得我们伶仃无援。”
“这如何行?”龚益鹏大惊失容,当即辩驳道:“弘磊,你不能去赫钦,老弱妇孺也不必去长平!稍等,我立即叫人把文书交给牢院管事过目,尽快送父执母她们去城郊田庄!”
与部属客气几句后,龚益鹏迫不及待把郭弘磊叫到一边,歉意问:“弘磊,等急了吧?唉,实在抱愧,本日愚兄家里出了事,忙慌乱乱,直到现在才来看望你们。”
郭弘磊不由得也皱眉,想了想,缓缓答:“都中世交之子, 数年未见了。”
“此话怎讲?”王氏几次揉太阳穴。
王巧珍幽幽感喟,难过道:“在西苍,府城是最繁华安稳的。”
姜玉姝好笑地问:“本来你竟然会赶车?”
“姑妈哎,您如何变胡涂了?”王巧珍“啪”地一撂梳子,迷惑问:“事到现在,您还希冀着廖小蝶呀?依我看,她和姓龚的都不是甚么好东西!如果至心互助,即便帮不成,也该给个覆信,免得我们干焦心,白白苦等。”
“实不相瞒,我也明白不当,但——”龚益鹏话未说完,廖小蝶却催促下人抬着肩舆靠近,衰弱道歉:“弘磊,让你们久等了,我内心很过意不去。”
“嗯。”廖小蝶与丈夫并未目睹郭弘磊拜见潘奎,顺服乘坐肩舆去见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