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刘桐急赤白脸,扼腕叫道:“本日出门前忘了查皇历,八成是不宜出行, 竟如此不刚巧, 撞上了一队敌兵!这下该如何是好?”
浓烈血腥气扑鼻,姜玉姝脑袋发胀,几近喘不上气,虚软挪开了些,咬牙冷静靠着碑石。
好!他们被引过来了。
“是!” 彭长兴等三个郭家小厮经历过拼杀,勉强撑得住;众官差倒是县城人士,常日避月湖镇如大水猛兽,若非无处藏身,现在说甚么也不敢上阵的。
郊野空旷,平坦中略有起伏,敌兵及马匹时而全露,时而半隐。
郭弘磊身先士卒,热血直冲头顶,英勇恐惧,提刀迎向两名敌骑,怒道:“随我杀!”
姜玉姝深吸口气,抬手按着乱蹦的心,颤声说:“幸亏刘大人深谋远虑,答应你们佩刀,不然真不知该拿甚么东西迎敌。”
郭弘磊忙道:“别怕!是我。”
眼看仇敌越靠越近,刘桐心急如焚,没法思虑,几次点头。
转眼,北犰兵已近在一里外,打马纵行于空旷田间,个个刀沾着血,凶神恶煞。
庸州贪墨案、庸州城破、北犰搏斗十余万大乾人……自遭放逐以来,郭家高低常常传闻, 也常常议论。
郭弘磊当仁不让,率先持刀前行,沉着道:“各位,我们先往前走一段,当我回身时,你们立即朝绊马绳跑。放心,对方的佩箭已经用完,隔远些伤不了人。”
“快上!”
“杀啊!”
“好!你们必然要多加谨慎!”姜玉姝唇无赤色,咬着牙,极力哑忍慌乱神态,以免影响士气。她腿软着挪到碑石后蹲下,谨慎翼翼地了望。
将士纷繁上马,田波小跑靠近,躬身接过千户的马鞭,殷勤道:“大人稍等,部属立即去叫他们出来禀报――”
田波惊诧一呆,眸子子转了转,忙附耳奉告:“大人,阿谁满脸傲气的小子便是郭弘磊!他早已沦为流犯,仿佛却仍把本身当作侯门贵公子,见了您也不从速施礼,真够无知的。”
但相距甚近,奔马没法止住去势。
一向侧耳待命的刘桐双目圆睁,大吼一声,与两名官差同心合力,三人猛地拽起绊马绳――
“驾!”
这时,姜玉姝眼睛一亮,仓促捡起里正扔下的放牛绳,孔殷道:“马队对步兵,我们轻易亏损。各位快看,能不能用这绳索绊倒仇敌的马?”
刹时,打头的两匹马被绊倒,轰然跪地;紧随厥后的敌兵仓促勒转马头,此中一匹的前蹄低垂、胡乱踢踹着歪倒,摔向中间火伴……
直到现在,刘家村里正才从藏身的浅坑里爬起,拖着扭伤的脚踝一瘸一拐,冲动赞道:“各位豪杰,了不得啊!哈哈哈,好,杀得好!”
“吁!”
郭弘磊犹紧握刀柄,汗流浃背,朗声答:“三名官差受了重伤,对方灭亡五个,余下一人被活捉!”
郭弘磊没接腔,握紧刀柄,刀尖指向半人高的长碑石,对老婆说:“你去那前面躲一躲。”
姜玉姝目不转睛,屏住呼吸,聚精会神地预算着,忐忑默念:十丈、八丈、五丈……两丈、一丈――
仓惶跑了一段的刘桐止步,面如土色,无措问:“不跑等着被杀吗?那、那照你说该如何办?”
“我尝尝!”郭弘磊雷厉流行,接过绳索核阅四周,趁敌兵身影落入凹处时,敏捷把绳索紧紧系在半人高的碑石上,并叮咛道:“你们快用灰埋住绳索,掩蔽掩蔽。”
这个小纨绔为安在此?
“没。”姜玉姝定定神,催促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送伤患回村包扎,把俘虏带上,归去再筹议善后事件。”
姜玉姝神采惨白,不断点头。
姜玉姝刹时头皮发麻, 踮脚引颈了望, 却因相距尚远而看不清楚,失声问:“真是敌兵吗?莫非又来了一伙偷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