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凡是属于女人,男人等闲不涉足。
现在,郭弘磊正在屋里穿戴。他穿上戎装,清算盔甲,并佩上马刀,威武不凡,严肃问:“三弟,你犹踌躇豫好几天,到底有甚么话?再不说,我可走了。”
“我们在赫钦举目无亲,同袍之间,假定路过却不出去坐坐,那才叫人惶恐呢!不晓得的,还觉得各位瞧不起郭家。”姜玉姝摘了雪帽,与潘嬷嬷和小桃一道,端上炒榛子、风干栗子与糕点,歉意道:“村野舍间,只要些山货,怠慢了,莫怪啊。”
钱小栓和丁远戎装划一,被雪风摧得鼻尖脸颊通红,双手捧着热茶,显得有些拘束。
郭弘磊摇了点头,朗声答:“甚么叫‘添费事’?大人未免太见外了。”
“唉!眼看快腊月了,年一过,庸州便算落在北犰手中两年了。迟迟未能光复失地,西北边军脸上无光,丢人呐。”潘奎长感喟,一拍大腿,愁眉不展,唏嘘道:“我参军二十载,大乾与北犰交兵不休,胶着对峙。但当时,谁也没推测庸州竟会被攻破,城破后,足足十万人死于敌兵刀下,惨绝人寰。”
“唉。”彭长荣放下菜刀,利索剁了一大盆狍子肉,难过道:“若非背负流犯法名,公子已是‘郭总旗’了。”
现在,他正卖力地把狍子肉解成小块,便于烹调。翠梅则在一旁,揉搓发好的干菌菇,背景吃山,村里家家户户都不缺各式山货。
席间虽无美酒,但狍子肉鲜香,宾主尽欢,待送走潘奎等人后,一转眼,郭弘磊在家中已疗养九天。
“真的么?”翠梅脸颊红扑扑,望着心上人时,眼神晶亮。
林勤解释道:“他带着七八个弟兄, 只三个上了我们家, 其他往里正家去了。人才刚进门,周管事在接待着,打发我尽快报信。”
潘奎离座回礼,并还了半礼,劈脸体贴问:“你们的伤势规复得如何了?”
林勤与彭氏兄弟亦一一见礼,相互酬酢。
“会!”彭长荣持刀,正在院子里清算猎物,镇静答:“大人做客,竟带着猎物,大伙儿得以一饱口福了。”
“是。”
雪花扑簌簌,姜玉姝把雪帽抬高了些, 抬手护着眼睛, 感慨道:“我竟有些像是惊弓之鸟了,一闻声‘潘百户’, 就忍不住猜想他是想催你们上阵杀敌。”
“潘百户?”姜玉姝敏捷起家,一听军中来人便头皮发麻, 忙问:“他为何而来?莫非有要紧军务叫你们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