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的确太好了!”郭弘哲笑着堕泪,哭得肩膀颤抖。
是啊,父亲信赖二哥,而母亲出了气便罢,她不仇恨亲生儿子。但若换成我主动认错,她必将揪住错不放,趁机大肆责备,严加奖惩……生为庶子,郭弘哲憋屈郁懑,咬咬牙,坦白道:“另有!有一回,外祖父过寿,我明显没病发,母亲却硬说我病了,不肯带庶子赴宴。我一气之下,顺势装病,想方设法地让你也留在家里。成果又害得你挨骂。”
“没、咳没有了。”郭弘哲头低垂,内心一阵阵发虚,煎熬暗忖:实在另有的。父亲公允,母亲却一贯宠嬖宗子、偏袒季子,年老是世子,我不敢不敬,但曾使坏玩弄四弟……
郭弘磊点点头,感慨道:“与其和世交平辈比来比去,不如待在家里,平静安闲。”
“唔。”郭弘磊上马,深深凝睇老婆,低声道:“我走了,家里统统辛苦你操心,多保重。”
这时,郭弘磊兄弟俩走出正房,做弟弟的低着头,眼眶泛红。他按着刀柄,朗声问:“可清算妥了?”
“小时候,我常常烦着你,一起读书练字、垂钓放鹞子,乃至爬上假山掏蟋蟀,几乎摔断腿。”郭弘哲万分记念,长叹短叹后,谨慎翼翼地问:“二哥,你现在内心是不是讨厌我了?”
“奋勇杀敌,不错!”
姜玉姝跑向正房,仓促答:“带上药,背着他一起走!”
“以是你是懒得去?”
姜玉姝状似轻松,目不转睛地说:“现在家里十几小我,相互照顾,我没甚么好操心的。倒是你们,交战疆场时千万谨慎,务必多加保重!”
“如何能够?”
院门口,依依道别。
姜玉姝摇了点头,安抚道:“我父亲正在暗中留意,郭家几门嫡亲也愿互助,总有一天,我们定能摆脱罪名!”
“上回是上回,此次是此次,放心收着,你们应得的!出门在外,手里不能没点儿川资。”姜玉姝挨个派发,大加鼓励,宽解他们因有功绩而无嘉赏的憋屈感,以免忿忿不平或士气降落,上阵时亏损。末端,她把第四个荷包交给林勤,叮咛道:
“甚么?”世人大惊失容。
“可、可三公子病着,如何办?”
“唉,随她吧。”姜玉姝偶然勉强,脱了外袍躺进被窝,戏谑问:“哟?长荣左手刚得了钱,右手就给你了?”
小年这一天,郭家大家夙起繁忙,筹办祭灶。
年节将近,刘村家家户户却年味平平,提心吊胆,日夜警戒着北犰偷袭。
“搁些榛子,再搁些栗子,哎呀,好香啊!”翠梅一边捣碎干果,一边馋得深吸气。
“长荣品德边幅都不错,以朴拙待你,值得信赖。”姜玉姝枕动手肘,体贴问:“他爹娘健在,白叟家是个甚么意义?”
郭弘磊莞尔,慢条斯理问:“并且不止一次。你小时候受了委曲,即便没病发也装病,对吧?”
“是我。但我绝非用心!”郭弘哲唇颤抖,急赤白脸,烦恼解释道:“当年家里设席,来了很多堂表兄弟姐妹,热热烈闹,我们八/九个春秋相仿的,聚在一处捉迷藏,玩着玩着,四弟跑进父亲书房了!不知何故,房门刚巧敞开,下人又不敢倔强拦客,我们便出来了,猎奇四周看,拥堵成一团时我没站稳,胳膊不慎横扫,玉笔洗就掉地上了。”
卧房门窗紧闭,烧着炕,非常暖和。
翠梅羞怯答:“他硬要给我,我不放心,塞给他二两。荣哥说、说――”
忆起旧事,郭弘磊笑了笑,无法答:“当时宴席未散,来宾仍在席上,父母却争论不休,气得说甚么‘家有家规、彻查到底’,我听着心烦,干脆揽下了罪恶,好叫他们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