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如何,她还不晓得,但是在宿世,天子在册立李政为皇太子后,又改立太子为楚王,还留了恩旨,叫李政善待楚王及厥后系子孙。
二人停下脚步,才见来人竟是天子身边的内侍总管刑光,心中齐齐一动,微生不安。
说及此处,二人不免沉默下来,到了寝殿,方才又说了几句,各去安息。
这便不是钟意该说、能说的事情了。
言罢, 又转向殿中歌女:“方才那首《醉东风》便很好,再来一遍吧。”
直到她死那年,统统都还无恙。
太后身处宫中,该晓得的却也晓得,见了钟意,先是责备她混闹,随即又大加赞美,着意赏了她好多东西,以示恩宠。
“不成惜,”李政自如道:“莫非父皇感觉,这是一夕之间便可功成的事情吗?即便阿意属意于我,那话也不成能马上见效吧。”
刑光笑吟吟道:“陛下叮咛奴婢给居士带句话。”
天子淡淡的笑了, 目光中却有一闪即逝的不悦, 场中氛围一时庞大起来。
她归去的时候,太后正同益阳长公主筹议二位县主的嫁奁礼单,见她返来,笑道:“皇后谢过你了?”
几月不见太后,她的精力倒是好了些,面上笑容也比先前要多。
天子抬眼看他,道:“哪种人?”
“这关我甚么事?”李政惊奇道:“父皇内心不欢畅,也别乱发脾气。”
“你也不必过分忧心,”益阳长公主道:“皇兄不是吝啬的人,不会为此记恨的。”
天气已晚,不便赶路,钟意与益阳长公主一合计,干脆留在嘉寿殿里过夜,待到明日,再返回青檀观。
“那倒没有,”钟意游移了下,道:“太子毕竟无错,德行不亏,又是嫡长……”
钟意浑身发冷,不敢再想下去。
“外边风大,娘娘早些归去吧,”钟意道:“细心着凉。”
益阳长公主目送他拜别,方才低声道:“怀安同太子,友情很深吗?”
“谁说不睬的?”李政道:“阿意内心也有我。”
钟意听得不解,正待再问一句,刑光却向二人见礼,恭谨道:“陛下还在等,奴婢这便归去服侍了。”
“送阿意往偏殿去安息,”太后见状,体贴道:“再去煮些醒酒汤备着。”
太后对天子尚且不假辞色,更不要说皇后了,虽也叮咛人请她入内,重新到尾,却也不如何理睬,态度非常冷酷。
太后仿佛也没想叫她答复,自顾自道:“最高权力的交代,那里是这么轻易的事?想要心平气和、无波无澜,就更不成能了。”
“还能有甚么?当然是荸荠,”另一人道:“那位生前最喜好了。”
“岭南又进了荸荠,太后说便分红两份,归德县主与和静县主一份,另一份给长公主和怀安居士。”
天子当时还在,做了太上皇,等他驾崩,又会如何?
“居士,昨日人多,不便言谢,”皇后竟向她屈膝见礼,谢道:“本日既见,请受我一礼。”
益阳长公主同皇后反面,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皇后告别时,她也懒得去送,钟意这一世同皇后倒无甚么寒暄,客气的将她送到了殿外,正筹算归去,却被叫住了。
皇后眼尾湿了,自发失态,随即拿帕子擦拭,勉强笑道:“但愿吧。”
天子摆摆手,表示宫人内侍们退下,这才敛了笑意。
皇后大抵早就风俗了,含笑问候过后,又道:“二位县主出嫁时的礼单规制都已经制定好了,母后可要看一看吗?”
第二日上午,钟意与益阳长公主伴随太后用了早膳,未几时,便听宫人来禀报,言说皇厥后存候了。
他旋即明白过来,笑道:“父皇不会是因为阿领悟方向我,以是才那么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