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似笑非笑的说了句“好贞烈”。
燕贤妃的祖父燕荣声望显赫,曾经做过前朝县公,只是行事酷烈,多次逼迫虐待于人,极其不得民气,终究被前朝天子赐死。
燕氏女面色惨白, 暗自悔怨方才的莽撞。
“戋戋白身,竟敢到青檀观去猖獗,他仗的是谁的势,逞的是谁家威风?”
钟意这才有了闲暇问:“你本日怎会来此?”
背后是不能提人的,她们才提及燕家那位郎君没多久,观外便有人来通传,言说燕家郎君燕琅登门,想求见怀安居士。
“哦,”钟意莞尔:“原是他们家。”
燕琅作色:“居士好不通情达理!”言罢,作势上前。
好一段痴缠情爱。
先前逃离那民气知此事即将闹大,唯恐燕家见怪,仓猝归去通风报信。
钟意听罢,有些玩味的笑了:“能登门讨要郑家女婢,想也不凡,是哪家的郎君?”
燕琅早将燕氏女忘到九霄云外去,顺势油嘴道:“听闻怀安居士仙颜,才情斐然,特来一叙。”
未出阁的女郎,最轻易被这类故事打动了,只看玉夏神情,便可猜度一二。
燕琅心中惊惧:“你敢!”
她谈笑晏晏,语气轻缓:“燕公,不必谢了。”
燕琅之父燕宝寿娶妻弘农杨氏,岳家势大,一向不敢纳妾,杨氏生下长女燕贤妃后,年近四十,才生了独子燕琅,因此格外宠溺,惯得不成模样。
在玉秋看来,那女婢未免有些不识好歹。
钟意与沈复入得门去,便见燕家佳耦居于上座,面不足怒,心中嘲笑,道:“燕家不识尊卑,毫无待客之道,难怪教出如许放肆放肆的郎君!”
燕家佳耦听闻儿子被人一箭射伤,又被打断了腿,心中大怒可想而知,叮咛人去请大夫来,又叫人给燕德妃送信,安排安妥以后,便气势汹汹,筹办往青檀观去发兵问罪。
钟意怕他污了道观,也不叫人请出去,亲身出了庙门见他。
“她昨晚哭了一夜,也怪不幸的,奴婢便去问了句,”玉夏有些不忍:“她说本身已经有了心仪之人,再过些光阴,便会到郑家去,向郑郎君讨她,以是才不肯走……”
钟意向他一笑:“倒叫你见笑了。”
第二日晨起,她刚洗漱完,便见玉夏上前,期呐呐艾道:“居士,那女婢求着见您一面。”
他们还未出府,便听有人传禀,言说怀安居士与安国公府的郎君带了自家郎君返来。
“你可知我是谁?”燕琅何曾吃过这类亏,剧痛之下,瘫软在地,喘着粗气道:“沈复,你会悔怨的!”
钟意微怔,又有些震惊情怀,接过后顿了顿,方才道:“伯母故意了。”
钟意心中一惊,连退几步,顺势望去,便见沈复端坐顿时,手中弓/弩尚未放下。
当然,儿子为何会被打伤,此等末节,便不必在乎了。
“我无事,”钟意面色有些泛白,低声道:“多谢你。”
“不必了,他是归去报信的,”钟意表示侍卫们愣住,淡淡道:“稍后我便往燕家去,只是要劳烦沈侍郎做小我证,同我走一趟。”
见钟意面露不解,又解释道:“便是宫中燕贤妃的母家,那位郎君是贤妃娘娘的胞弟。”
他惯来粗暴惯来,力量也大,那一推竟叫玉秋跌倒在地,钟意心中怒起,叮咛不远处侍从,道:“将他拿下!”
燕琅见她要走,那里舍得,追上去扯她衣袖,笑道:“居士何必如许冷酷。”
沈复自侍从手中接了食盒,递与她,道:“母亲令人做了杏花雨润,说这糕点原是你最喜好的,便叫我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