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含笑道:“一言为定。”
他们还未出府,便听有人传禀,言说怀安居士与安国公府的郎君带了自家郎君返来。
那只手还未曾触及到钟意,便听破空声赫赫传来,一支利箭自远处飞来,将手臂射穿,铁质箭头带着赤色,自他手臂穿出!
在玉秋看来,那女婢未免有些不识好歹。
凌晨日光亮媚,氛围疏朗,那女冠生的神秀,周身似有云霞,他瞥了一眼,几乎酥倒在地。
钟意瞥一下燕琅,随即便讨厌的挪开眼:“马上解缆吧。”
“我堂堂侍中,位同宰辅,如何不敢?你无阶无位,谁给你的胆气,到青檀观来猖獗?”钟意冷声道:“你不必搬出你的好姐姐说嘴,我敢打断你的腿,就敢到御前说个清楚,但愿你姐姐在陛下那儿,也有天大情面。”
“哦,”钟意莞尔:“原是他们家。”
燕贤妃的祖父燕荣声望显赫,曾经做过前朝县公,只是行事酷烈,多次逼迫虐待于人,极其不得民气,终究被前朝天子赐死。
侍卫并无二话,受命拜别。
“戋戋白身,竟敢到青檀观去猖獗,他仗的是谁的势,逞的是谁家威风?”
钟意这才有了闲暇问:“你本日怎会来此?”
钟意了了一桩苦衷, 心境转好,另有人送了身契过来,玉夏畴昔收了。
钟意微怔,又有些震惊情怀,接过后顿了顿,方才道:“伯母故意了。”
因这原因,燕德妃的父亲没有退隐,现在的燕家,也是靠燕德妃与越王李贞撑着。
言罢,又看摆布扈从:“你们都是死人吗?!”
燕氏女是决计不能留的,既拿了身契,找个由头告终她便是,不过在钟意看来,她不是如许情愿认命的人。
钟意席间喝了几杯酒,面染红霞, 略微有些醺然,玉夏在她身侧, 悄悄为她推揉额头,玉秋则道:“那女婢好不识相,跟着居士不好么?留在郑家, 指不定哪天就被送人了呢。”
燕德妃聪婉仙颜,极得圣心,前不久又升了德妃,后宫当中仅次于皇后与韦贵妃,连带着燕家的门楣都灿烂起来,后辈深觉得荣。
仗着燕德妃迩来的东风,他也算对劲,但是初入庙门便被拦下,心中早生几分不快,正待怒斥侍卫,却见庙门翻开,有位年青女冠扶着婢女的手,徐行过来。
“那里来的狂徒,敢在此处撒泼,”他下了马,冷声道:“好大狗胆!”
钟意将手中茶盏搁下,道:“来的可真快。”
钟意似笑非笑的说了句“好贞烈”。
……
钟意怕他污了道观,也不叫人请出去,亲身出了庙门见他。
燕家的侍卫听得一惊,不知如何应对,青檀观中的侍从倒是出自长公主府与越国公府,听得叮咛,当即上前。
燕琅见她要走,那里舍得,追上去扯她衣袖,笑道:“居士何必如许冷酷。”
“我看她极痴心,大有非那位郎君不成的模样,”玉夏道:“倘若昨日要了她的人不是居士,而是男客,只怕已经抵柱而死了。”
见钟意面露不解,又解释道:“便是宫中燕贤妃的母家,那位郎君是贤妃娘娘的胞弟。”
他惯来粗暴惯来,力量也大,那一推竟叫玉秋跌倒在地,钟意心中怒起,叮咛不远处侍从,道:“将他拿下!”
沈复含笑道:“自无不从。”
燕家佳耦听闻儿子被人一箭射伤,又被打断了腿,心中大怒可想而知,叮咛人去请大夫来,又叫人给燕德妃送信,安排安妥以后,便气势汹汹,筹办往青檀观去发兵问罪。
钟意与沈复入得门去,便见燕家佳耦居于上座,面不足怒,心中嘲笑,道:“燕家不识尊卑,毫无待客之道,难怪教出如许放肆放肆的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