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扫了一眼,眉头便是一跳:“只两月工夫,便官升两级,自从七品议案主簿,至从六品大理寺寺丞?”
这实在是个美差,谁都晓得禁军是天子亲信,让秦王去慰劳,而不是让太子去慰劳,禁军对于天子属意之报酬谁,天然心知肚明。
“你是大理寺卿,主一司政务,不成能面面俱到,朕在诸多卷宗当中,也未曾见到你的名姓,”天子先出言安慰,后天威震慑:“但是你身为上官,却也免不了失策之罪,不管这些人是否有冤,不能令其心折口服,毕竟是办案的寺丞无能。”
罗锐精于刑律,在大理寺任职,正如鱼得水,听闻天子召见,他也不慌,按部就班的问安,便垂首不语。
“因燕琅?他也配。”李政笑了一声:“经邦之要,先论刑狱为重,新春之初,父皇当然要去大理寺看看。”
李政笑道:“父皇夙来爱好沈侍郎,言说年青一代文臣当中,无人能出其右,力排众议,升他为五品黄门侍郎,我倒感觉,元崇可与之并肩。”
天子眉头微动,饶有兴趣的笑道:“你们的案子,皆是一人所断?”
“消了吧, 留着做甚么?”钟意淡淡说了一句,思及燕氏女诡诈,有些不安,出了门,道:“等等,我去看一眼。”
“如许,”李政心中一喜,勉强忍下,假做漫不经心的问:“居士也打他了吗?”
钟意无可无不成,笑道:“你们也一样。”
他惯来能揣摩天子心机,这一次也不例外,天子见只他一人来迎,不怒反笑:“倘若臣属大张旗鼓,列队而迎,反倒失了朕的本意。”
李政也不在乎,笑嘻嘻的直起腰,到天子身边坐了。
李政入得门去,目光在天子面上略过,俄然一笑:“父皇仿佛很欢畅?”
常宁恭声道:“圣明无过陛下。”
话音落地,便有人通传,言说秦王到了。
钟意目送他断交背影远去,在庙门处立足很久。
内侍回道:“陛下因燕琅案原因,起驾往大理寺去了。”
数十案犯当中,有过半人称冤,另有十余人肃立不语,天子心中微奇,道:“尔等便无话可说吗?”
甚么叫做“也”?
天子既到了大理寺,天然是要查探刑狱案例的,亲身盛放檀卷的阁房去,随口点了丙寅号的卷宗,令内侍取了来看,又叫大理寺将相干囚徒唤来,问及又无委曲。
那侍卫道:“居士令我前来送信。”
天子素爱贤才,见他年青漂亮,应对恰当,更加喜好,成心给李政收拢人手,便道:“你感觉罗卿如何?”
李政却已猜出,嘲笑一声,道:“信呢?”
天子欣喜的笑,道:“天甚怜朕,令你为朕子。”
侍卫将头垂的非常低,声如蚊呐:“居士心有愧意,道本身说的过了,仿佛是写信去道歉的……”
李政将身上大氅脱下,披在天子肩头,这才道:“父皇倒是真的喜好他。”
天子听他说完,对劲道:“你不感觉他太年青吗?”
如何会没有?
“是,”那侍卫领命,前头带路:“居士请随我来。”
天子心中大畅,向常宁道:“去取那位罗卿的卷宗来。”
常宁连道愧不敢当,同罗锐一道,恭送圣驾拜别。
“是,”侍卫一脸欣喜,道:“多谢居士。”
钟意倒不怕,拿帕子垫动手,扶着燕氏女下巴细看,道:“你们如果惊骇,便出去吧。”
“青雀如何来了,”天子有些惊奇,将卷宗合上,道:“外边冷,快叫他出去。”
高傲理寺回宫,也会路过安国公府,天子不欲张扬,当然不会停驾,李政骑马而行,却瞥见一个面善面孔,心中一跳,当即停下,道:“你怎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