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仿佛没瞧见，拍鼓掌唤人入内，道：“你们亲身去，带了东宫诸位往城北去，那儿正在施工，还缺人力。”
“有些日子不见，你仿佛瘦了好些。”
她左顾右盼，正待寻些照明东西，忽觉芒刺在背，仿佛在暗中当中，有甚么人或物正不怀美意的盯着她似的。
“如果能早些来，便更好了，”李政半分情面都不给，挖苦道：“事情都快办完了才赶过来，我当你们脸皮比地还厚，特地来蹭功劳呢。”
听到沈复名姓, 阁房里二人皆有半晌停顿。
“都是造福于民，如何会是开打趣？”钟意毫不客气的驳归去，道：“治水即将结束，诸事有条不紊，那里来新的职位给你们？总不会是想分润功劳，占个便宜吧。”
沈复深思半晌，俄然侧目看她，暖和道：“你这设法，倒也很成心机。”
“原就是刑徒以后，”沈复道：“有甚么值得我高看的？”
因泾阳候世子之事，钟意现下对太子的观感不太好，再则，这事也的确是东/宫臣僚不隧道。
太子一系来人，对于李政并无甚么影响，毕竟他的名头摆在那儿，秦王一系与东/宫的干系世人皆知，当然不会有人不开眼，要往他面前凑。
蔡满几人到处碰钉子，折腾了几日，也没占到便宜，仿佛是消停下来，留在府中，不肯出行，钟意也懒得叫上他们。
钟意笑着推他一把：“那还不快走。”
……
他虽说无事，钟意却不放心，但是山洞内光芒暗淡，那里能看得清？
“我无事。”山石锋利，沈复背上被划了数下，模糊有些湿，应是出血了，不过此地间隔山路不远，侍从们随即便能过来，也不必说出来，惹她忧心。
说到此处，他不觉叹了口气。
罗锐亦是点头：“毕竟是东/宫的人，太子……”
相对而言，钟意面对的题目却多了些。
李政往华州去了，要过几日方才气返来，钟意留下主事，不免有些忧心，带了人往丹州城外山上去，居高观察水势。
她垂下眼睫，浑然没有理睬蔡满的意义。
这个发明，令两人齐齐松了口气，再下山时，脚步也轻巧很多。
蔡满面有宽裕：“我等皆是官吏，如何能够做那等小民活计？居士莫要拿我打趣了。”
蔡满嘴角勉强扯了下，算是勾画出一个笑。
李政看眼本身那身黑皮, 悄悄咳了声, 内心很有点不安闲，悄悄去看钟意，却见她面不改色，仿佛不如何在乎沈复，心也微微松了。
……
如果故意做事，早便能够向天子请命，但是东/宫从上到下，竟无一人作声，说到底，还不是怕事情搞砸了，担不起这个罪恶，叫天子观感更差？
沈复望着这一幕，无声的垂下眼睫，遮住了目光颠簸。
蔡满微惊，随即面露喜意：“居士请讲。”
“再则，”他道：“治水一事将了，统统人劳心劳力，目睹即将论功行赏，他们横插一杠，别人即便忍了，内心怕也不痛快。”
――这便是方才她瞥见的阿谁洞窟！
“我倒是有些奇特，”钟意道：“幼亭如何如许看不起他们？”
罗锐似笑非笑，目送蔡满矮胖的身影拜别，方才道：“你算是将他获咎了。”
钟意剜他一眼, 却懒得计算, 上前几步, 推开门道：“走吧, 人都来了, 不见一面, 毕竟也不像话。”
第二日又下了场雨，不算大，但也不算小。
二人正说着，便有人来通禀，言说左庶子蔡满来了，罗锐便摆摆手，表示侍从请他入内。
钟意心知他是醋劲儿犯了，又或者，是成心在沈复面前宣示态度，倒不推委，伸手在他脸颊上揉了揉，又问他：“好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