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类内帷之事,安国公是不会管的,作为男人,他也很难体味到通房妾室这些存在有多刺心,李氏却同钟意透了气儿,决不叫儿子房里有人,叫她宽解。
她的第一任丈夫是安国公的次子,风景霁月,厥后承爵做了国公。
天子听人回禀,心中惊奇,待见了姨母,听她说完,神采凝重起来:“青明山地广人众,倘若山崩,结果不堪假想,姨母临时往母后处说话,朕马上召见臣工来议。”
这是句好话,她也说的至心实意,可钟意一见她,便跟被泼了盆冷水似的,顷刻间凉了。
五姓七望相互通婚,这是早有的旧例。
秦王立此不世之功,来自长安的封赏络绎不断,天子最为优宠这个儿子,厚赏之余,乃至突破成年皇子需得之官的旧例,许其还京。
李氏走了,没多久就有安国公府的人登门,送了好些宝贵药材补物过来,钟意坐在院落里的秋千上,看着侍女捧着登记入库,内心乱极了。
她变了神采,肃容道:“果然是菩萨说的?”
不,那不是梦!
本日已经是十月十六,间隔山崩,也不过五日了。
宿世的钟意前后有过两个丈夫,都是一等风骚人物,羡煞旁人。
钟老夫人不信,钟意如何肯起,想起宿世祖母临终时所说的话,她膝行上前,哭道:“菩萨说,阿爹四岁落入枯井时便该命尽,只是钟氏祖上积善,方才送他还阳,现下这一劫可否度过,却全要看您如何了,祖母!”
“小娘子本年十五,”内侍回道:“已经定了安国公家的嫡次子。”
“如何?”李氏发觉她神情有异,体贴道:“但是身子不适?”
此为防盗章 钟意是越国公府最小的女郎, 更是钟老夫人的心头肉,廊下仆妇见她冒雨前来,又惊又慌,赶紧取了洁净巾帕与她拭面,又引着入内。
他们这一辈从元,长兄元裕、二兄元嘉皆是如此,唯有钟意不一样。
“我马上入宫,”钟老夫人定了心神,道:“请天子降旨。”
“祖母!”钟意唯恐她不肯信,一个头磕在地上,用力之大,额上竟见了血:“真的!您救救阿爹吧!”
“好孩子,你先起来,”钟老夫人亲身将她扶起,这才发觉小孙女两手冰冷,握在手内心暖着,她焦心问:“菩萨是如何跟你说的?你一五一十的讲,半句也不要落下。”
“青明山下百姓浩繁,岂止我儿一人?”钟老夫人点头道:“倘若山崩为真,我只说与我儿出亡,叫其他人身故家毁,何其忍心。”
她死的那年,沈复三十一岁,身负安国公之位,官至正三品金紫光禄大夫,恰是长安最炙手可热的能臣。
话音落地,四周仆妇面露惊奇, 钟老夫人眉头也跳了一下,表示下人扶她起家:“你这话从何提及?”
她深知,只要叫祖母信赖本身梦境为真,只要祖母肯脱手,统统困难都将迎刃而解。
崔氏微微蹙眉,有些忧心:“这几日落雨,不是受凉了吧?”
因为少有才名,待到十一月归京,沈复便会被天子授六品奉议郎,还不等朝野为此非议,他便献《请充国子监疏》,奏请重开科举,扩大国粹。
婚期定在了来岁七月,掰着指头数数,也只要不到一年的工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