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仲容,莫非你是阮嗣宗之侄?”嵇康一惊,他曾多次听阮籍提过本身有个侄子,生性放浪不羁,精通乐律,善弹琵琶,不知是不是面前这一名。
素黎月微微点头,将琵琶递给阮咸,两人相视一笑。
PS:本章中阮咸所朗读的诗词,出自收集,究竟是否为阮咸所作未经查证,此处只是为了共同故事情节,加以援引~~~
“鄙人阮咸,阮仲容。”
阮咸执手抚了抚她的玉颜,柔道:“我来弹上一曲,月儿为我们舞一段吧。”素黎月羞怯地点点头,起家和着他的琵琶之声,长臂伸展,腰肢柔摆,对月而舞。
“那你,你……”向秀一时有些语塞,感觉这阮咸未免过分不通油滑,岂有母亲大丧之际,儿子还过夜在外之礼?
我欲邀卿常漫舞,青丝白发白叟间。
素黎月听了此言,玉手与他紧握在一起,眸中泪光闪闪。她与昭君一样,都是阔别故乡,独在他乡,但自从与阮咸相识相知,商定平生以后,便垂垂淡忘了离愁别恨,将中原视作了本身的家。
阮咸收回素手,缓缓吟道:
“甚么?你此时正在为令堂服丧?”向秀又一次被惊到。
“哈哈哈,走!”
阮咸微眯双眸,伴着素黎月的舞姿萧洒而弹,乃是古曲《霸王卸甲》中“楚歌别姬”一段,初时雄浑悲壮,浩大广宽,垂垂地凄惨起来,如泣如诉,如楚歌声声,肝肠寸断。而后滑音流泻,哀怨缠绵,轻灵空旷,飘摇欲仙。
“如此甚好!”阮咸欣然应允。
接着素黎月将琵琶安排身后,竟反弹起来。初时落寞而起,声声拨动,继而滴滴点点,如玉珠坠落,粒粒飞溅,洒入民气。忽得一声清震,急转直下,悲鸣阵阵,哭泣连缀,泣泣沥沥,展转缠绵,不觉而止。
“明早?”向秀睁大眼睛,他跋涉了一天,哪另有力量再连夜赶路?
嵇康与向秀报上姓名。
向秀听至此处,内心豁然了悟。如当代人眼中的孝道,多是外在之物,只重礼节情势,却忽视了内心之本。阮咸虽举止放浪,行动不羁,但倒是用一颗至心去尽孝。看他此时身材清癯,形销骨立,显是奉养母亲时劳累悲伤而至。而他兄长虽极尽守丧之道,将母亲风景大葬,但是人已故去,再是嚎哭不止又有何用?
阮咸却点头笑道:“非也,非也,当年昭君在深宫当中,日日与宫花相伴,对影自怜,何其孤傲?她自请出塞,不但是为了和亲,更是要摆脱樊笼,寻觅本身的一方六合。即使边塞苦寒,但是她与单于相敬相爱,连绵子孙,女子平生的夙愿得以伸展,难道最大的幸事?只要能与相爱之报酬伴,清歌一曲,浊酒一杯,待到魂消香断之日,墓冢之旁自有一人在侧,六条约寝,又有何憾?”
“那人弹得实在不堪入耳,我将他的琵琶借来,月儿,你来为我们弹一曲吧!”说着将琵琶送到素黎月怀中。
这首《平沙落雁》乃是描画汉元帝期间,王昭君奉旨出塞,远嫁呼韩邪单于的故事。相传昭君行至汉匈鸿沟之时,回身眺望故乡,只见漫天黄沙,孤雁悲鸣,宫墙楼宇尽皆不再,心中无穷悲惨凄惨,抱着琵琶弹奏了一曲。南飞的大雁听了此曲,被她的离愁别恨所传染,竟健忘了振翅,扑落在一望无边的平沙之上,遂成绩了“平沙落雁”的千古绝唱。
嵇康与向秀已完整被乐曲所动,手持酒杯竟忘了饮